江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醫生說後半輩子或許會變成植物人。江母雖然醒著,但卻忽然說不了話了,據說是因為壓迫了神經導致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見江箏來了,江母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沒有力氣。
“躺著吧。”江箏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來,她看著面目猙獰的江母卻沒有想象中的暢快,她脫離了那個吃人的家,也遇到了給予自己新生的人,如今大仇得報,更多是一種從頭到腳的輕鬆。
江母的嘴唇蠕動了幾下,雖然沒發出聲音,但江箏卻讀出了意思,“想讓我給你錢治病?”
江母死氣沉沉的眼眸忽然散發出一縷光芒,像是餓了許久的野狼終於見到了一塊肉一般。
“那你怕是想太多了。”江母的喉嚨間發出幾道難聽的嘶啞聲,她想用點力氣但最終無力地倒在了病床上,彷彿一隻斷線的風箏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無法拼湊。江箏諷刺地笑了笑,“當初我病重垂危,急用錢的時候,你……管過我的死活嗎?”
那時候的江箏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火,雖然命保住了,但身上的傷太多,時時刻刻都有感染死亡的可能性。
她失去了記憶,只記得江母的電話號碼,拜託當時的護士打了這個電話,可等來的不是救命而是……催命。
江家父母謊稱錢都來給江箏交手術費了,沒有餘錢,就以交住院費為名把江箏的存款全都騙走跑路,將一個病重垂危且記憶不全的人扔在醫院等死。
那一年,江箏21歲。
她以為她等來了救贖,殊不知是奪命咒,若不是好心的院長自掏腰包,又給她申請了補助,江箏這條命早就交代在那裡,又怎麼會有今日。
“我不會救你們的,因為……”江箏忽然起身湊到江母的耳邊,輕聲說道:“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但也不用覺得我狼心狗肺,因果輪迴,從你們蓄意害死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這般光景。”
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太濃厚,江箏反而有些不舒服,她在江母不甘的眼神裡緩緩起身,冷聲道:“現在你們就可以在這裡等死了,或許你可以指望江琴和你的好兒子江耀祖,看看……他們會不會為了你們兩個而出錢救你們,或者……來求我。”
江箏落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將江母無助的嘶啞聲甩在身後。
江母瞪大著眼睛看著江箏遠去的背影,一瞬間彷彿靈魂互換,她成了那個轉身離去的人。兩行清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她張大嘴巴嘶吼了幾聲,卻沒發出一個音節,抬起的手最終無力地垂了下去。
江箏走出醫院,她現在心情不太好,想去找傅庭淵。
【大仇得報,不該高興嗎?】
江箏垂著頭,深秋初冬之際北方已經很冷了,但都不及這一刻的徹骨。
“統哥,既然我來了,原身的魂魄應該已經走了,對嗎?”
【……對。】
“如果可以,真想讓她們看看,真正該高興的人是她們。”
系統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會的,她們……會高興的。】
江箏第一次沒聽懂系統的話,原身已經走了,根本不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又如何高興?
但今日煩緒太多,江箏也懶得深想。
她剛打算去開車,就看見久未見面的黃子欣跟做賊似的進了一家咖啡廳,而她對面那個人江箏反而是有點印象。
劉子華?
他不是跟江琴結婚了嗎?怎麼又跟黃子欣搞一塊了?
“他們倆湊一塊兒能有什麼好事兒?”
【還真沒啥好事,針對你的,傅母不滿意你也害怕當年的事情敗露,所以打算給你搞一個捉姦在床。】
“嘖。”江箏總覺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