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她弄丟了的話指不定在哪兒乾著急呢。
在我的笑聲裡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的芯蕊毫無形象地一頭栽進我的懷裡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我一身。
“喂,你還哭起來了,又沒人怪你。”
我邊把她往外面推邊掏出帕子擦她弄到我身上的眼淚和鼻涕。可誰知,剛清理乾淨那丫頭又撲了上來,她以超高的分貝叫道:“小笙歌,吟畫送午飯來的時候告訴我你能看見了我還不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真是太好了。”她說著大笑了起來。
我徹底無語,這個芯蕊怎麼越來越像一個孩子了。
“喂!喂!喂!我說芯蕊公主,你都已經十七歲了,怎麼老愛找我撒嬌?”說著又推了推她。可她身上就像長了漿糊似的,無論我怎麼推她就是不動。於是,我只能放棄。
她抬起一汪水眸可憐地望著我,“小笙歌,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到額娘那裡去幫我求求情?我已經在這兒跪了三天了。”我真是服了她了,她總有本事把我弄得莫名其妙。
我無奈道:“好了,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額娘不罰你了,叫你趕緊回去歇著。”
我的話音剛落芯蕊就大叫著跑了出去。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她剛才的可憐樣子是裝出來騙我的。
一出德妃的院子我就看見了站在那裡的十三阿哥,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從我出來的那一刻起就緊緊地盯著我。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裡會同時出現那麼多的情緒,傷痛、無奈、思念……卻獨獨沒有恨意。
忽然想到納蘭容若的一句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我常常在想,我和十三阿哥之間如果能像剛剛相識的時候那樣美好而又淡然,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那該是多麼的好。
花兒謝了有再開的時候;葉子落了有再長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但是我知道,我和十三阿哥之間再也回不到最初那個時候了。
十三阿哥就那樣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我。我朝他笑了笑,他亦牽動了一下嘴角,回了我一個苦澀的笑容。
“格格,我先到前面去等你。”站在我旁邊的小蠻見狀對我道。
我輕輕對她點了點頭,叫她先回聽雨軒。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十三阿哥終是轉身離開了。
我邁開步子朝十三走去,臉上始終保持著原有的微笑。
我走到他跟前,規規矩矩地給他行了個蹲禮,口裡說了聲“十三爺吉祥。”他渾身一震,隨即眼裡便佈滿了受傷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了抬手,語氣淡漠地叫我起來。
“胤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試著像以前一樣和他相處。他又是渾身一震,眼睛裡面閃動著莫名的情緒。
我知道自己有點可惡,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去招惹他。可我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我希望他能明白,我們除了做戀人之外還可以做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終是沒有拒絕我,扯著嘴角朝我點了點頭。
我們此刻站的位置很引人矚目,經過的宮女、太監都在對我們行注目禮。雖不怕死,可我還不想死,我想要活著,幸福快樂地活著。如果有心人把事情傳到康熙那裡,那我豈不是會死的很慘?
擔心那些碎嘴的人到處去胡亂編排,我忙拉著十三阿哥朝聽雨軒的方向跑去。他丟給我一個很無奈的表情,跟著我兩步並作一步地奔到了聽雨軒。
“胤祥,好久不見。”到了安全地帶,我全身放鬆地將自己丟進搖椅吊床裡,還順手指了指旁邊的鞦韆,示意十三阿哥坐上去。
他走到鞦韆旁邊,卻並沒有坐上去,只是拉著鞦韆架子上的繩子看著我。
“小丫頭,你頭上的傷痛嗎?”他關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