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急惶惶推門進來了。

&ldo;老大，&rdo;他開門見山，&ldo;有事求你。&rdo;

金棠很少這樣子，他和廖吉祥一樣，骨子裡有股書生的傲氣，梅阿查讓底下人下去，往羅漢床裡靠了靠，給他讓地方：&ldo;什麼事？&rdo;

金棠也不坐，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他，上頭就四個字：春鋤救我。

這種紙，梅阿查正反面看看：&ldo;西衙門？&rdo;他舒服地靠在軟墊上，明顯不大當個事兒，&ldo;誰挨抓了？&rdo;

金棠垂下眼睛：&ldo;兵部的，屈鳳。&rdo;

梅阿查的背直了直，離開軟墊些許：&ldo;你和他有交情？&rdo;

金棠別開臉，像是怕他看：&ldo;點頭之交。&rdo;

梅阿查又靠回去：&ldo;點頭之交，他給你帶信？&rdo;閒閒地擺弄著手裡那片紙，他笑了，&ldo;說不是點頭之交吧，人家求的又不是你。&rdo;

他指的是紙上那個&ldo;春鋤&rdo;，金棠慢慢靠過來，坐到床邊：&ldo;謝一鷺，字春鋤。&rdo;

&ldo;哦，&rdo;梅阿查無所謂，這種數不上號的小人物，他才懶得管，&ldo;該怎麼辦怎麼辦唄，你是想替這個&l;春鋤&r;把事辦了，討屈鳳個好？&rdo;

金棠沒出聲，神情看起來很凝重。

&ldo;別傻了你，&rdo;梅阿查把那張破紙扔到他身上，&ldo;人家瞧不起咱們，你就是救他十八回，他眼裡照樣沒你。&rdo;

&ldo;這個謝一鷺……&rdo;金棠忽然說，&ldo;認得督公。&rdo;

梅阿查一挺身從床上起來，死死瞪著他。

&ldo;應該……還很要好。&rdo;

很要好？梅阿查眯起眼睛：&ldo;怎麼個要好法？&rdo;

&ldo;就是每天寫信，隔三岔五要見上一次……的那種要好，&rdo;金棠抬起頭，輕輕看了梅阿查一眼，&ldo;你沒覺得督公最近去柳滿坡去得很勤？&rdo;

梅阿查把那張紙從他身上撿起來，盯著那個陌生的名字：&ldo;多久了？&rdo;

&ldo;一兩個月吧。&rdo;

&ldo;謝春鋤，&rdo;梅阿查想不明白了，&ldo;督公之前不是要殺他？&rdo;

金棠搖了搖頭：&ldo;搞不清，&rdo;他還要說什麼，想了想又咽下，梅阿查難得煩躁地拿胳膊肘頂他，&ldo;說。&rdo;

&ldo;他倆的信我看過，&rdo;金棠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ldo;這幾次的信……&rdo;他話沒說出來，臉先紅了，&ldo;哎呀，不成體統！&rdo;

怎麼個不成體統，金棠沒有說，但意思梅阿查明白，他空張著嘴，顯然是震驚甚至惱火的，到了這個時候，金棠才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ldo;我把信給謝一鷺，萬一他真跑去救人，有個三長兩短……督公非要了我的命！&rdo;

&ldo;不不不，&rdo;梅阿查連連擺手，&ldo;他一個六品小官，拿什麼從西衙門救人，再說了，&rdo;他把一雙大眼眯得極細，&ldo;一個文人，還是個探花，怎麼可能真心和督公結交！&rdo;

一霎時，金棠的眉峰吊起來：&ldo;你是說…&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