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兩人,不約而同感覺到尷尬。
時俊說:“他說話就這樣,從來沒個正經,你別介意。”
溫暖笑答:“沒事兒。挺有趣的一個人。”
時俊取過手邊的酒瓶,用一方餐巾墊著親自倒酒,手勢優雅而純熟。“來,美食當前,豈可無酒?”
琥珀色的液體,流入透明的玻璃酒杯,玫瑰和新鮮荔枝的香味傾溢而出,芬芳撲鼻。
溫暖瞄一眼商標,立刻哎喲一聲,“您真夠奢侈的。”
“眼力不錯,”時俊笑,“這也算是酒遇知己,總算值得。”
“承讓承讓。”溫暖接過酒杯,深嗅一口,笑道:“惡補過葡萄酒的常識,今天是正常發揮。”
時俊舉起酒杯,“祝你學有所成,一生喜樂。”
“這是給學生的祝語嗎?”溫暖禁不住笑,“多謝祝福。”
酒入口,絲絨一般美妙的觸感,從舌尖一直延伸到舌根,柔軟香醇的感覺難以描摹。
溫暖輕嘆,“早知道有這樣的好酒,剛才不該喝啤酒的,摻著喝太容易醉了。”
時俊有點兒意外,“西藏姑娘應該都很有酒量?”
“唉,那是謠言,傳得多了就變成真的。”
時俊將青檸檬的汁液淋在海膽,然後推到溫暖的面前,隨口問:“事實是什麼?
“酒量這東西也是看遺傳學的,有的天生有,有的靠後天惡補。”
“嗯,有理。”
“初中畢業那一年,我們同學聚餐,玩的開心了,我也喝了很多烈酒,那是唯一一次醉倒了。”
“然後呢?”
“然後?”溫暖側頭笑,“做英雄當然不那麼容易。回到家我抱著馬桶,吐得天旋地轉,躺了一天才緩過來。以後同學們逢人就說,哎呀,溫暖,能喝啊……我這好酒的名聲,就是這麼傳出來的。”
時俊停了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女孩子在外,不要讓自己醉,不安全。”
溫暖微微頷首。
一殼剝好的蟹肉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裡。
時俊吃的不多,幾乎沒怎麼動筷子,只是靜靜聽著她說話,但他剝蟹的動作極其熟練。
溫暖抬起頭問:“你怎麼不吃?”
時俊笑,抿一口酒,“你忘了,我在海邊生活了十幾年。”
溫暖便不再多話,只顧自己埋頭苦吃。
時俊凝視著她年輕的面孔,眼中漸漸露出溫暖的笑意。
他說:“第一次總是印象最深刻的。是高中的時候,也就是我們三俠客。我們貪玩,天天晚泡酒吧,一家家挨著喝過去,醉得在大馬路排著隊唱歌,把警察都招來了。”
溫暖想象著當時的情景,噗哧一聲笑出來。
“溫暖,你現在,還好嗎?”時俊為她續半杯酒,輕描淡寫地問:“我是說,你在北京的學習和生活,會習慣嗎?會想家嗎?”
溫暖想說,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但是酒精的熱力漸漸蒸發,她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心裡象有隻小手撩撥著她一吐為快。
認真想一想,她回答:“怎麼說呢,不太好,經常覺得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時俊看著她,似乎欲語還休,笑著問道:“別人當學霸很有人生規劃,你為什麼會這感覺?”
溫暖神色有點苦澀,低下頭說:“我有一個很好的學長馬要工作離校了,我才知道他為我們擋了多少風雨。以前只顧往前走,遇到問題就扔給學長去解決,我只要關心我每回的比賽能不能超越他,一切ok。現在,就像前面沒有了引路燈,我不知道比賽的意義是什麼,我沒有了進的目標。我挺懷念他都在的時候。覺得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