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唇。嚥下了一口腥紅,她仰面倒了下去,任胸口的劇痛一點點麻痺著大腦。
“好,我等著你。”
這是她陷入黑暗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和最後一絲記憶。
太陽在數日的赤雪後,終於重現了光明。
那一日,晚歌睜開雙眼,習慣性地便伸手去抱身邊的人,然而孤枕冷裘,未見分明,鼻息間已然飄來一絲淡淡的藥香。
帳簾掀開了,白裙素顏的女子靜立門口,陽光照在她的身後,她整個人美得如同雪山上的精靈,一片透澈的聖潔與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章的時候,靈感來自於拙作《誰都有秘密》裡,小白差一點點被秦某人那什麼的那段。好吧其實意境不同,只是感覺有些情緒是共通的。其實反抗一個人最狠的並不是拳打腳踢更不是哀哭與惡劣的言辭,而是冷漠,發自內心的冷淡與漠然,只是那樣的眼神,便足夠打敗那個人。
看,晚歌都不舉了啊喂。
☆、魘—此恨不關風與月(下)
晚歌翻身坐起,接過她遞來的湯藥,那甜暖的熱氣如同那一雙筍尖兒似的手,隱隱約約迷惑著她。這幾日來,酹月似乎並不排斥與她的相處,她受了她一刺,卻換來她對她衣不解帶的悉心照顧與陪伴,想想也覺恍如一夢,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望著那黑黝黝的湯汁,毫不介意那苦澀的滋味,仰頭一飲而盡,而後將碗拋在一邊,一把將酹月拉入懷中,輕聲低喃:“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死。”
“有一支陌生軍隊在三里外集結。”酹月被她抱在懷中並不掙扎,卻忽然說道。
晚歌似乎並不驚詫。“哦,是嗎。來得倒是挺快。”
“他們是誰?”
“呵,你不必過問,在我回來之前你且呆在營中,不要隨意走動。”晚歌說著話,站起身來,披上鐵甲。
酹月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直到她走到帳前,伸手掀起帳幕,她忽然道:“你計程車兵們似乎都生病了。”
晚歌不禁怔住,回過身來:“你說什麼?”
酹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大戰在即,可是你計程車兵們全部病了。他們無法再為你操戈效力,你打算怎麼辦?”
晚歌沉吟片刻,微笑道:“酹月,你會幫我治好他們的,是不是?”
“我無能為力。”
“我從不懷疑你的醫藥之力。”晚歌輕笑。“還是說,你要眼睜睜看著我被那些羌人斬於馬下,而你的子民們也將一同殉葬?酹月,你忍心嗎?”她改變了主意,那支軍隊的來歷,她不打算隱瞞酹月了。
“羌人?”果然,酹月引起了注意。
“懷璧其罪,他們也是為了長生果,不惜千里跋涉而來。酹月,那些羌人野蠻兇悍,殺人掠境,就連強大的漢軍都將之視為強敵,若是讓他們得逞,莫說你我,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民都將淪為他們鐵蹄下的奴隸。”
酹月眉目凜然,不得不承認,晚歌的話擊中了她心底的隱憂,她再怎樣不滿也好,憤懣也好,面對外敵入侵,此一刻她必須打起精神來,國之存亡,只在一夕之間。
晚歌觀她神色,已然明白自己賭贏了,酹月即便對她再有不滿,此刻也會與她同一陣線。
須臾,酹月抬起臉來。“你去和他們談判,告訴他們,明日午後,我會親自過去為他們煉藥。”
晚歌回來的時候,正是子夜時分,月朗星稀,那怪異的赤雪下過的地方無不留下淡淡的猩紅,乍一望去,倒像是開了漫山遍野的紅花。
她沒有回去營帳,而是去了關押礌石的山頭上。隔著烏黑冰冷的鐵籠,她冷冷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你來啦。”礌石背貼著鐵籠坐著,聽見動靜,頭也不回問道。
晚歌抱臂靜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