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有深深的手套痕跡,低血糖使得我們頭暈眼花、四肢疲軟乏力。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相互攙扶著來到昨晚剛放下行李,還沒準備好床鋪的房間,準備先飽餐一頓,再好好地休息一下。體力消耗真的是太大了,但我相信,明天,我們會依舊精神飽滿地走向“非典”病房,走到“非典”病人身邊。
“患者”給我上了一課
不少人說,醫生的職業充滿風險,此話不假。我當上醫生不久,一位“患者”就給我上了一課。
這天,某大型企業安排上千名職工來我院體檢。院內各科室忙得不可開交,到處都擠滿焦急等待的體檢者。我當班的放射科外,人群排成了長蛇陣,大家依次遞上體檢單,魚貫進入透視室,按順序脫去外衣,挨個走上X線機,輪番接受透視檢查。
體檢者中,有一位敦實的小夥子,看上去很精神。在脫去外套後,僅留一件背心,“噌”的一下便站到了透視機上。熒光屏上出現了跳動不止的心臟和忽明忽暗的肺臟。驀地,一個極其醒目的影象映入我的眼簾:患者的左側胸腔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橢圓形陰影。這是啥病呢?我的腦海裡充滿一串問號。難道是氣胸嗎?我想了想,又看了一下熒光屏,感覺陰影與教科書上描繪的氣胸幾乎一模一樣。體檢?氣胸?我雖有些不解,但還是作出了氣胸的診斷,並囑咐他儘快到急診室治療。小夥子一臉的惶惑。
就在小夥子轉身離去的一剎那,我不由得一愣。這小夥子既不氣急又不胸痛,身體壯如牛,完全不像一個氣胸患者。我對自己的診斷產生懷疑了。可問題出在哪兒呢?
我留住了小夥子,讓他再檢查一下。重新開機後,在熒光屏上他的左胸仍然是一個大橢圓性陰影。不過這次我發現這個陰影不隨呼吸移動,而且陰影外側沒有透亮的氣體。我囑咐他慢慢地轉動身體。就在他旋轉約半個身位時,一個令我目瞪口呆的影象出現了:他左胸那個陰影竟轉到了背部的衣服上!我立即衝出控制室,讓他把身上僅有的背心脫下來,只見上面有一個醒目的“10”字。因為字是用油漆噴上去的,不透X線,從而形成被壓縮的肺組織的假象。由於他的背心是反穿在身上的,以致我起初沒有發覺。脫去背心後再透視,左胸的“陰影”消失了。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假如他按照氣胸治療,後果真不堪設想。
這位小夥子胸部的陰影雖然消失了,但這件事卻在我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它時刻告誡我:要謹慎!為醫者,責任重於泰山。須知醫者一次不起眼的失誤,就可能造成誤診誤治,可能讓患者付出沉重的、有時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擔架受阻記
在急救中心工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一天天的收穫卻是充實的!
記得那是一個週六的夜班,凌晨4點半,急診走廊一片寂靜。每每在這時,內科病人已經廖廖無幾,外科的病人也少了。幾乎忙碌了一晚上的值班護士和醫生,可以休息一下(值主班的護士通常要接診分診,因此護士站的椅子拼起來,就是“休息床”),整理一下疲憊的思路,甜甜地做一個夢,好振作精神隨時應對下一場“戰役”。我回想著剛才看過的一個個病人,這已經成為每天睡前的必修課。這時,電話鈴“高叫”起來,在這寧靜的夜晚裡,聽起來分外的刺耳。我急忙收回思緒,豎起耳朵……
“高大夫,出診!”得,被子還沒捂熱呢,起來吧!
“住幾樓?”下了車,我朝著家屬問道。
這位來接應的是一瘦高個子的男孩子,回答說:“6樓。”
“病人現在情況怎樣?”提著大約20公斤重的氧氣和心電圖箱上樓,我有點喘息地問。
“凌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