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捨不得麼?
接起來,那端就傳來田籮急切的聲音:“莫小白,我給你打電話亂說話了吧?對不起,我那時喝多了,忘了把你存在我手機第一個快捷鍵裡了。其實我……不是,不是。總之,把我說過的話忘了吧。”一頓,聲音都帶了哭腔:“還有,今晚的事,請你,當做沒有發生過。”
莫小白根本等不及她說完,已經啪的一下扣了電話。
胸腔裡的五臟六腑都在翻滾。這算什麼?她,後悔了麼?
後悔跟他發生了關係?還是,後悔對他告白?
她想就這麼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然後再放棄他麼?
好,好得很。他甚至都不用始亂終棄,她倒結束得輕鬆。
對不起?他莫小白,何曾需要她的對不起。籮籮,只差那麼一步,你只需要再努力一點點,就一點點而已,我就會答應了呀。
莫小白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般後悔。早知道,應該在剛剛就追上她,不,應該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答應。
為什麼非要看別人追著他跑不可,為什麼非要人正式告白不可。他這樣壞,老天爺果然懲罰他了。
不對,這一定是她的欲擒故縱。她一向就愛這樣的,設一些自以為是的圈套,就好比她拐彎抹角的搭訕戲碼。
莫小白笑了,籮籮,既然她費盡心機,設好了局,他又怎能,不心甘情願地往裡跳?
他把自己和她分在一個課題組裡,故意給她很難的作業,然後,等著她無可奈何地給他打電話請教。
他在放假的日子裡,帶著她滿加拿大的走,給她介紹這樣那樣的景點和歷史人文。
他總在下雪的夜晚,撐著大傘,等她從研究所裡出來。一次,兩次,直到跟在她身後的賓利徹底地消失。
他學會了如何做中式便當,每天變著花樣地給她帶飯盒到研究所。
他在她無聊的時候陪她玩鬥地主,每次都要贏得轟轟烈烈,直氣得她非打電話來放狠話不可。
他樂此不彼地幹著各式各樣的蠢事,甚至都不需要誰強迫,自然而然地,只要是她喜歡的,他就也喜歡。一開始,也不過就是想要看看,她對他的欲擒故縱,到底能玩出什麼把戲。到最後,連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的毅力和耐力。
他喜歡她被贏光了歡樂豆,氣得打電話來威脅他的聲音。
他喜歡她一邊吃著他做的食物,一邊幸福地衝他微笑的樣子。
他喜歡她飛快地衝到他撐著的傘下,心疼地給他拍著肩頭積雪的表情。
他喜歡她偶爾會傻傻地看著他出神,喃喃地問他:“莫小白,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比布萊德彼特還帥?”
他喜歡她。可是,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因為,明明是她先喜歡了他。
因為,她那些傻得要命的引他注意的伎倆,他才不會不懂。
因為,她竟然在他動了心的夜晚,打電話告訴他,要他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因為,她答應他,再也不會用手機向他告白。
因為,他在等。
直到有一天,她沒有喝一滴酒,站在他的面前,很怯懦地問他:“莫小白,怎麼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你。”
莫小白怒了。他不喜歡這樣的告白。什麼叫好像?什麼叫做怎麼辦?
莫小白非常非常的有自信,以他優秀得人見人愛的程度,田籮愛上他,完全是天經地義的事,連考慮的餘地都不需要。她不過就笑起來可愛了點,撒起嬌來迷人了點,瞪著眼睛的時候誘人了點,又稍微追求自己主動了點而已!她都主動到把自己給潛規則了,由此可見田籮愛他愛得都入了骨,怎麼可以說是好像,又怎麼可以問他怎麼辦?
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