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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恭曉居連忙跑到門口,還未開門,就聽見童玉棠哼了一聲。她回頭一看,卻是那個男人坐了起來,一隻手上拿了個金屬相框。童玉棠也坐在地上,左額裡流出一條血絲,沿著臉頰流下來,使他鐵青的臉看起來分外猙獰。

童玉棠去醫院縫了幾針,回來時頭上綁了圈白布,嘴裡叼了跟煙。恭曉居看到便笑了起來:“你這德性挺像我家後巷裡的小流氓。”他也咧嘴一笑:“我年輕時可是土匪的頭。”他看來已恢復正常,還帶了晚飯送到她面前:“今天辛苦你了,給你賠罪。”他四下一望,看見客廳已收拾整齊,只恭曉居手裡還拿著那個相框,就一手拿了過來:“剩下的我來收拾。”恭曉居就提了晚飯到一邊吃起來,他則坐在地上,拿起襯衫邊角擦著相框上的血跡。恭曉居說:“擦不掉了。”他“恩”了一聲,就把相框翻了個面,把照片拿了出來,又在褲子上擦了擦,隨後就放進口袋了。

這天晚上有點涼,恭曉居睡了一會醒了,想爬起來關窗,卻有意識地開了門,朝客廳看了一眼,果然童玉棠還是坐在那裡,腦袋擱在沙發上不動,好像睡著了。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拿起他的一件外套,繞過茶几,離他面前沒幾步,突然看見他睜著眼睛看著她,嚇得她叫出來:“媽啊——”他笑了笑,接著嘲弄她:“怎麼不睡覺,出來關心我?”她把外套扔在他身上:“你坐在這裡幹嗎?”童玉棠沒理她。她蹲下朝他額角看了看,然後說:“你不好好休息會發炎的。”童玉棠推開她說:“你去睡覺,別來煩我。”她有點失望:“我以為你現在想找人說話。”童玉棠皺眉斜眼看著她,她說:“心理學上說人人都有傾訴的慾望。”童玉棠笑了出來:“我忘了你是個同情心氾濫的白衣天使。”她聽他語帶嘲諷,有點生氣:“這有什麼不好?”童玉棠說:“很好,就是別用在我身上。你萬一又嚎啕大哭,三更半夜我往哪裡逃?”

恭曉居便站起來要走,童玉棠卻叫住她:“承你關心,小丫頭。”她說:“反正我是同情心氾濫。”童玉棠自嘲說:“是我太冷血。”她一楞,隨後道:“我可沒這麼說過——你在跳探戈的時候可是比誰都激情四射。”童玉棠笑起來:“對著美女,誰不熱情?”她又接著說:“不過有些人喜歡熱鬧,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於是越熱鬧越能遮蓋遊蕩的心。”童玉棠噓道:“心理專家,別買弄學問了。”恭曉居賭氣踢他一腳,“啪啪啪”地走回房了。

童玉棠還在後面笑,又盤著腿坐了一會,忽然感到今晚是有點涼,就拿著外套回去睡了。

第4章

衡山醫院建在一座解放前的舊別墅裡,木製地板,木製樓梯,高跟鞋一踩上去便質地有聲。這些年來病人越來越多,醫生越來越多,儀器也越來越多,於是醫院便在隔壁買了地,用鋼筋水泥建了一座亮晃晃的大廈。恭曉居工作沒幾個月,就被通知所以醫務人員全體遷往大廈,而別墅就另做它用了。

恭曉居想趁此機會轉去中醫部,她六年裡學的都是中醫,能夠學以致用當然最好。中醫部還有黃敬欽在,黃敬欽是她師兄,醫學院的才子,他不認識她,但她認識他。有一次在走廊上碰到,她立刻叫他:“你是黃敬欽嗎?”他高高的個子,透過細框眼鏡辨認她,她就笑著說了自己是哪一屆哪個班的,還加了句:“教藥理的吳老頭老和我們提你,說你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黃敬欽笑起來:“沒想到咱們學校也出美女,我畢業得太早了。”又問了她在哪個科,跟哪個醫師實習,她一一說了。他聽了後冷哼一聲,隨後問她:“你跟著他不容易吧,他們那科裡最官僚,你要不要換個科?”恭曉居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只好回答:“我也想,不過我是剛來的,一進來就申請調配不太好。”黃敬欽隨即承諾她:“你放心,等這裡有空位,我就申請調你過來。”

後來她才打聽到黃敬欽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