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虎穴,他也要再闖一趟『Second Deal』。
昨天才找過碴,今天再去肯定會吃閉門羹,有必要喬裝打扮一下。
「要是我喬裝的本事有橘那麼高竿就好了。」
想起他千變萬化的造型忍不住感到好笑,心情也開朗不少。
對著盥洗室的鏡子用造型慕斯換一個髮型。正當他開啟衣櫥煩惱該穿什麼的時候,手機鈴聲陡然響起。
「喂。」
認定是和仁打來的他,看也不看就按下通話鈕,渾然不覺大難即將臨頭。
天花板懸掛著金碧輝煌的水晶燈,地板鋪著長毛地毯,寬敞得足以舉辦籃球賽的大廳裡,穿金戴銀的貴婦和腰圍粗大、穿得體面的中年士紳們正談笑著。
一手握著酒杯的朗也不例外。
他身穿一襲光鮮的灰色西裝,領口繋著長條領帶,及肩的長髮用髮油流攏到腦後紮成一束。
君上進退合宜的言談舉止和文質彬彬的笑容,史密斯證券集團常務久埜義朗的次男,久埜朗就熱騰騰地出爐了。
「朗啊,幾年不見你長這麼大啦!」
「明年春天我就大學畢業了。」
朗笑臉迎人。
「你都成年啦?上次見面你還在唸小學呢!真是光陰似箭啊!哈哈!」
什麼光陰似箭,是歲月不饒人吧!豬頭!
暗地裡把對方損得體無完膚,嘴上說的仍是『當時承蒙您照顧了』之類的社交辭令。
一一打完招呼離開大廳,朗找了張沙發坐下。
「……真是要命。」
怕別人聽見而壓低音量,全身累得腰痠背痛。這種場合只有小時候出席過,所以每個見到他的人,無不異口同聲說他小時候像天使一樣可愛。為了不辜負他們的期盼,朗只好不停擠出『天使般的笑容』,擠得他臉頰一抽一抽地痙攣。
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這才發現臉已經笑僵了。搞不好一時半刻都恢復不了原狀!
更慘的是,現在才不過九點。
按計劃,此刻的他應該在『Second Deal』才對。現在卻被逼著參加這種各懷鬼胎,刻板得令人窒息的晚宴。他不禁大嘆自己倒了八輩子的楣。
以為是和仁打來的電話,其實是哥哥哲朗打來的。由於年齡相去甚遠,加上修完博士課程又致力於研習法律,因此兩人聯絡的機會比父親還少。
這樣一個聚少離多的兄長,竟心血來潮命令他陪伴父親出席晚宴。
據兄長所說,原本他想自己出席,卻因為分身乏術而無法赴宴。
朗也一度反駁『既然如此,讓父親一個人去不就好了』,結果還是抗議無效。兄長說什麼也要他代替自己去跟某些人套套交情。
在不容置喙的脅迫下,緃使內心有一萬個不願意,靠父母吃飯的他也只有乖乖點頭的份。
無可奈何地回家換上西裝,和父親結伴出席國會議員所主辦的某位財經大老的慶生宴。
父子倆好久沒見了,見了面也找不出一家人該有的交集。僅僅禮貌性地寒暄幾句,順便聊了一些司法考試的事,搞得自己更不愉快而已。
他打定主意辦完交代的任務就立刻打道回家。哥哥要他問候的物件是宴會的主辦者,當事人卻因為工作的關係遲遲未到。目標還沒來,他的如意算盤自然也茖空了。這些人是存心跟他作對嗎?
「死老頭,還不趕快滾過來!」
朗恨得牙癢癢地環顧四周,巨大的玻璃窗外輝映著市中心的夜景。三十五層的摩天樓。為經濟不景氣與通貨緊縮叫苦連天的現實社會,和這裡彷彿是不同的世界。
嘆口氣移開視線,從地下停車場直達宴會樓層的電梯躍入眼簾。或許是位置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