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又是窘迫,又是羞辱,又是忐忑,他一張黃臉漲得發赤,連炯亮尖銳的兩道目光也變得惶亂無主了……
紫千豪冷冷的道:
“孤竹幫自開堂創幫以來,便從未做過報及同道,迫害弱小之事,而不論同道是否易欺,同源是否可染,總希望大家都有一碗飯吃,人人都有一條路闖,我們從不凌壓於人,當然,也不願人家凌壓我們,在孤竹幫的信旨之下,是以同濟的意念來容讓道上的朋友們,而照樣也盼望人家以同濟的意念來諒解我們,江湖上的日子已是太艱難,若再用於自相殘殺上面,未免也就過分愚蠢及不可怒了,這些道理,我相信,各位全明白,但如二位確實明白,為什麼做出來的事卻又這般不夠道義,這般糊塗呢?”
“六慈居士”沈朝宗與“血手”蔡泉兩個人是一肚子羞怒,一肚子不服,但儘管他們憋得兩張臉一陣青一陣紅,卻又都不願,也不敢立即發作,紫千豪在西陲的名聲是太響了,長久時日的積威之下,縱使他們兩個心頭懊惱無比,也都全被人家那種威勢厭制下去……
旁邊,“白眼婆”憤怒的哼!一聲,尖冷的道;
“紫千豪,我的基業被你搗毀,手下被你殘殺,辛苦建立起來的威信也在一夜之間冰消瓦解,你害得我無處容身,整得我家破人亡,紫千豪,這些深仇血債,我們正好在今天了結!”
含有一種特殊意味的笑了笑,紫千豪道:
“你所說的這些罪名,莫玉,我全都承擔,但是,你可也回想過為什麼我會做出這些事?為什麼我要消滅你麼?”
突瞪著那一雙白多黑小的眼球,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咬著牙,切著齒,莫玉的形態像要吃人似的盯著紫千豪:
“因為你的狠毒,紫千豪,因為你的貪婪,你的蠻橫!”
搖搖頭,紫千豪平靜的道:
“你說錯了,莫玉,這些字眼應該加在你自己的身上才對,你為什麼會落得眼前的悽慘與狼狽?你自己方才已然供了出來,是你首先要毀滅我的基業,殘殺我的手下,打擊我的威信,是麼?我並沒有想對付你,又是你逼得我將你預施諸我身的迫害還諸於你自己而且!”
微微撇著唇角,紫千豪又道:
“為什麼你要迫害我?你也自己說過了,莫玉,這乃是因為你的狠毒、貪婪,與蠻橫!”
莫玉的兩眼發紅,她仇恨已極的叫:
“紫千豪,你這劊子手!”
冷冷淡淡的,紫千豪道:
“或者,我是劊子手,但我並不妄想,並不做夢,當我不可能得到的東西,莫玉,我就從不白費心力去索求!你就不同了,你喜歡妄想,喜歡做夢,喜歡取得一些根本不可能取到手的東西,譬如說,權勢與虛名,就像你曾想獨霸西陲天下那樣!”
生冷的一笑,莫玉扭曲著面孔道:
“那是我看不慣你在西陲一帶的張狂與跋扈!”
露齒一笑,紫千豪道:
“但我並沒有像你那樣要騎到人家的頭上,統治人家的行動,對吧?”
莫玉有些詞窮了,她痛恨的道:
“紫千豪,我們之間的架子,不是用道理可以解決的,即便是你有一張利嘴,你也無法騙過西睡的每一位道上朋友!”
點點頭,紫千豪道:
“當然,我從來也沒有幻想過用道理平息我們之間的糾葛,莫玉,便是你願意如此,我也不會苟同,我們之間的事,必須要用血來洗清,莫玉,我身上揹負著你很壩子千百人的性命,同樣的,你身上也揹負著我孤竹幫千百人的性命,我們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我們只有依照武林中的傳統去做,那就是,讓我們用自己的手去彼此追索我們屬下的命!”
心腔子猛然一跳,莫玉感到有一股涼氣迅速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