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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仍是有變的,她的眼神一散復聚,肩頭也微微動了動。
那是她強自壓抑了下來。
可是這已足夠。
這丫鬟小琴已瞧了出來,她畢竟已服侍了這小姐十餘年,兩人自幼相伴,情同姐妹。
…眼神一散之時,剩下的分明是濃重的擔憂。
…肩頭微動,便是已想舉步。
然而她還是忍住了,不知道為了什麼。
室中一片死寂也似的沉默,這樣的情形下,小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柳夢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寶玉一回到下處,已有整整四批人在外等候,這四批人著各種服色,有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雖然人物是各形各色,可是寶玉知道他們的來意卻只有一個。
…等候自己。
一見寶玉出現,這幫急得似熱鍋中螞蟻一般的人紛紛圍了上來:
“哎喲,我的二爺,小人從昨個兒下午就候在這裡了。”
“天可憐見,您老終於回來了,主子急得不知道什麼似的,給我們下了死命令,不請到你老不準回來。”
“…”
寶玉蒼白著臉淡淡道:
“可是田獵已開始?我前日裡突發暴病,直至今日才能起床,因此這才趕來,你們引我前去吧。”
一路上,寶玉詳細的聽這些人講述了這幾日的經過,原來祭祀典禮過後,皇上便突然下令,將各位皇子召進宮去,命他們在驍騎營中各挑選出一百名兵士,先行進入圍獵區域,以獵物多少來計算勝敗,但也未說勝者該如何,如今已開始了一日,據二皇子傳遞的訊息回來說,他們先後遭到了六皇子,七皇子等人的突襲,人手損折近三分之一,而寶玉預先埋設的內應也未見絲毫效果,當真是情勢堪憂。
寶玉心中也是在苦笑,這隻因為他埋伏下的這些人手都對其忠心非常,在沒有接到命令之前,是絕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自己受傷這兩日哪有什麼機會發出什麼指示?
這樣一面想,一面不覺已到了木蘭圍場,皇上既然御駕親臨,此處自然張燈結綵,華麗非常,當然警衛的密度也到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寶玉蒼白著臉看了看正中,只見下面被平整出來的校場中,以白灰勾勒出一塊極寬闊的區域,在遠處放了十個箭靶,一名名軍中武將正輪番上場,瞄準紅星要在萬軍中露臉以求皇帝的賞識。
寶玉此次前來,本來不欲張揚,尋了個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了下來,奈何越是不願為人知曉,越就有人關注。安胖子眼尖,想來早就在留意寶玉的出來,見他一坐穩就趕了過來,堆著一臉壞笑就是一嗓子:
“哎呀我說賈二,這兩日怎麼都不見你?”
一面說,一面便滿臉堆著笑,親密非常的跑了過來,看那架勢直將寶玉當作了嫡親兄弟一般。他這樣大張旗鼓的做作,高高坐在上面的雍正怎會一無所知?一雙威嚴的眼睛頓時掃過,見了寶玉,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對身邊近侍淡淡道:
“去將賈寶玉給我喚過來!”
寶玉面無表情的和熱情的安胖子寒暄了幾句,太監便奔將過來宣他進見,安胖子一臉痛悔的模樣:
“我怎的忘記皇上方才還在說賈兄有些懶惰慢君,奈何之前見賈兄來了心中高興,不禁大呼小叫了出來被皇上聽到了,哎呀,這豈不是害了賈兄?”
寶玉淡淡一笑:
“好說好說,劉公公前面引路吧。”
雍正這幾日想是百事纏身,想來又擔心身在山中的幾個兒子的安危,因此消瘦了不少,但他清矍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看了寶玉蒼白的面頰一會,詢道:
“你病了?”
寶玉叩首奏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