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心中卻暗道皇上你這糟老頭子資訊未免也來得太遲了些,老子早已做了手腳,便是此時想要收手都來不及了。正要告退,卻見雍正看了看天上的烈日又道:
“你也算得上是國戚。身上有傷,朕已命御醫去為你煎葯了,今日你就不必下場去和海易他們坐一起,就來這臺上坐吧。”
皇帝此舉也是出於一番關懷之意。寶玉卻在心中叫得苦,眼見得二皇子那邊已是刻不容緩,自己這麼在禁衛森嚴的皇帝身旁一坐,本想叫焦大去傳遞訊息的大計也立即化為泡影。但表面上還是得做出感激涕零,盡忠效死的模樣。
寶玉此時自然是被安置在靠近元妃的位置上。這嬌怯怯的姐姐一身盛裝,關懷的叮囑了幾句,忽然似笑非笑的詢道:
“怎地,那位大羅教的柳姑娘當真生得美貌得緊?”
冷不防的被詢起這個問題,寶玉不禁也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眼見得旁邊的宮女太監都是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尷尬道:
“娘娘怎地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元妃笑道:
“我們的淑德淑文聽說某個人衝冠一怒,卻是為了一名叫做柳夢的女子,都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於是就連我都好了奇,一心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兒啊,才能將我這弟弟迷得這樣神魂顛倒,不顧一切。”
元妃雖然已是三十開外的人了,但面板分外白皙,言笑灩灩中,雙眼彎彎的眯縫著,有一種勾動人心的美麗,看上去不過二十許人。寶玉被這麼一笑,漲紅了臉道:
“娘娘這是說哪裡的話?寶玉那日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那都是旁人編排出來瞎說的。”
元妃見這弟弟不肯承認,又看見旁邊的太監宮女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知寶玉臉薄不願承認,也不逼他,便關心的問起他的傷勢來,姐弟兩人正談得甚是融洽之時,一名給寶玉上茶的內監行到寶玉身旁,忽然悄聲道:
“二爺,皇后娘娘有懿旨,著您隨元妃一同參見。”
說完也不待寶玉回話,便已離去。寶玉一抬頭,便看見元妃關切而探詢的眼色,顯然是在問他去不去,寶玉在心中暗歎一聲該來的躲不過,微微頷首。
因為寶玉身負內傷,要暫時告退那是再容易不過。皇后其實也就在後面的大帳中歇息,一見寶玉,也顧不得禮數,徑直不客氣的斥道:
“賈寶玉,二阿哥如今同你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若是倒了黴讓老六那幫人得了勢,你只怕也好不了多少。”
寶玉苦笑道:
“娘娘,當真是冤枉啊,您以為我就不上心?方才皇上在外面已派御醫為我親自檢視過傷勢,想來正是老十四,老六他們擔心我為殿下出謀劃策,因此派遣殺手給我來了這麼一道釜底抽薪。”
皇后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禁一陣心煩意亂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昨個傳來的訊息,老六和老七加上弘櫟這死東西聯起手來害他,雖然皇上嚴禁他們在競爭時鬧出人命,但這些畜生下令只管傷人不殺人,眼下他手上人手已折損了一半,這如何是好?”
寶玉沉吟了半晌道:
“照我看來,這倒也非什麼壞事。”
皇后驚異道:
“這還不是什麼壞事情?那要怎樣才算壞?”
寶玉緩緩道:
“敢問娘娘一句,能夠承襲皇上大位的,能有幾人?”
皇后疑惑道:
“當然只有一人。”
寶玉淡淡道:
“這便是了,既然二阿哥此時只剩下一半人手,對老六他們已構不成太大的威脅,這主要矛盾既去,那麼剩下便應該是老六和老十四還有老八他們的火拼了。要知道,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