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鬧鬧,肆無忌憚的數說他的痛處,因為後者雖然比起海易要粗魯一些,卻對她很是容讓,三分懼怕七分無奈的容讓。
…她喜歡這種被嬌寵著的感覺。
…越是英俊瀟灑,才華橫溢的少年才俊被她吸引,為她著迷,她就越覺得好玩。
就連納蘭大哥,看了自己也是溫柔體貼,呵護倍至!
直到遇上了這個賈寶玉。
他平日裡也溫和,可是時常卻爆發出猛烈的叛逆,他說話時候語聲有時比花瓣還溫柔,但內容卻譏誚得人有想噴血的衝動。他也善解人意,不過據說這風流公子更善解人衣,京師中的妓館青樓乃是他常去的所在,而花街娼船也是他屢至的去處。
…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一言一行都稱得上是標準紈絝子弟的人,他手中的劍卻桀驁不馴如他的行為,在朝野間鋒芒畢露,無論是是勢力還是個人的才能上,都壓制得海易步步後退!
優秀,
卻難馴。
這樣的人,自然是好用,不過用不用得起,那就得看身為上位者的魄力了。
這便是淑德親耳偷聽到的雍正與明珠一次閒談時的說話。在此之前,淑德還從來未聽過誰能從兩個人的口中作出此等高度評價。就連納蘭與海易,也不過是兩個字:
很好。
…這卻還不是淑德對他念念難忘的主要理由。
…最要緊的是,在她的面前,他不怕她,甚至根本有些不在乎她!
…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淑德早就聽說過這句話,只是以前是聽了就忘,但是如今卻是這句話因情借勢地不由自主的從深心中漂浮出來。這種難以分說的感覺實在還是生平第一遭,或許這就是書上所寫的閨怨吧。
說來也奇怪,這時她反而有點怕他了。
也不是怕他什麼,而是怕他不高興,不看自己,甚至不與自己談話卻尋上別的女人聊得興高彩烈。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怕這些事。只是一想到這些事,心中便生起一種淚眼婆娑的悲傷。
其實這一切按照常理來說,都本來就不關她的事。
或許,若是一定要尋一個理由出來,那便是因為感情吧。
人類所有感情中來得最猛烈最無由的一種。
…
篝火閃耀,串動著,間或發出一聲“劈啪”的爆裂聲響,隨著火光地跳躍,明暗光線在人臉上交替佔據著上風,看上去格外平添上幾分詭秘之意。而弘毅的眼和發被這火光一耀,都發出一種奇怪的光芒出來,看上去火焰就彷彿成為了這男子的裝飾一般。
他細長的手指以一種曖昧的方式輕撫著火焰,任隨它在自己的指縫中躍動著。然而弘毅的面上看不出絲毫痛楚的表情,相反地,他還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四周無人,離他最近的親兵也在一丈開外,因此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在想些什麼,或是在說些什麼。
弘毅的前方是一叢灌木,小小的葉子,卻茂盛得幾乎透不過光去,而焦大那平平淡淡的聲音便清晰的自其後傳了出來:
“…一共殺了七人,其中有五人均是在隊伍中威望卓著,有組織能力的幹才。下手之時,全是一擊致命,只怕有的阿哥現在都還沒有發覺他們的死,就算發覺了,也定然懷疑不到眼下看起來實力最弱的您的頭上來。”
弘毅微笑頷首,他指尖觸摩著的火焰也明亮了起來:
“如此一來,蛇無頭不行,除了老十四有過親自統兵上陣的經驗外,老六老七他們在這方面還是一片空白,在這寸光陰寸金的時間中,他們在手忙腳亂統兵之餘,自然會將疑心加到附近的對手身上,狩獵的進度越發就慢了,這當真是好計策,好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