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鬼。”
聽到這話的元軍爆發出一陣鬨笑,他們甚至懶得理會這個口出狂言,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文人。此時賈詡的表情卻流露出一種冷漠而譏誚的神色:
“聽說你們金帳精騎天下無敵,不知道若是將這個騎字去掉,你等還能不能這麼狂妄?”
或許只是瞬間,這群囂狂無比的元人精銳就明白了賈詡話中的含義。
他們憤怒而痛心的感覺到失去了平衡,大驚之下低頭望去,正看到跟隨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夥伴…馬兒一匹匹無奈的仰天悲聲長嘶,然後緩緩跪倒在地,口鼻沁出紫黑色的鮮血。頃刻間,只怕有九成以上的馬匹倒斃當場!就在這忙亂間,四下裡的持盾重步兵已悄無聲息的形成四面的合圍之勢。
那名站出來暫代指揮之職的百夫長這才如夢初醒,聲嘶力竭的吼叫著組織突圍,但場中恰逢驚變,局面一片混亂,他這個臨時充數的威信不夠,無人搭理於他…這也不能怪這群金帳精騎缺乏處變不驚的能力,他們一生自小便同馬度過,眼下忽然沒有了生死相依的夥伴,立即覺得缺乏了什麼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這當然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他們想到應該讓有馬的弟兄先突圍時,對方早已先考慮到了這一點,四下裡密集的飛蝗大作,還有坐騎的那三十餘人立即首當其衝。有一半措手不及,連人帶馬被射得和刺蝟似的,另外一半人就算能倖存的。他們跨下的坐騎也紛紛中箭倒了下去。
此時外圍又傳來密集的馬蹄聲,一名白馬銀槍的雄壯青年率領了五十餘騎疾馳而至,大多數人手中都提了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這些哪怕是身在包圍中還抱了一線希望的精銳的心裡頓時涼了下來,他們清楚的認得,那正是留守在外的那二十名金帳精騎兄弟的頭顱。
白馬銀槍的趙雲向著賈栩躬身一禮:
“已按照軍師的吩咐,將外面敵人全殲滅。未放一人。”趙雲手上還殘留著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淌落,無聲地浸潤到了泥土中,而被包圍著的這些金帳精騎的心也隨著這些血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就連身入伏中的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對手這個陷阱的完美。
“你們都要死。”
賈詡淡淡地說,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只是這樣平淡的語氣,卻決定了這近兩百人的生死。“不要俘虜。”這句話卻是對四下裡如狼似虎的這些重灌步兵說的。
這些兵士早已得到了承諾:一個人頭可以換取五兩白銀…何況他們對元人那種發自內心的仇恨也迸發了出來,頓時一干人等轟然應諾著撲上去。
四百對兩百。
重步兵對沒有馬兒的輕騎兵。
一方已被重重圍困。
實際上,在這些馬兒停步開始嚼食地上的那些看似無意掉落的黃豆、燕麥的那一瞬間,戰鬥的結局早已註定。
在漫天的血光廝殺中,終於那名百夫長在連續斬倒了五人後,被亂刀穿腹的絕望的痛楚中狂喊了出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
“我們是壞人。”
寶玉用手撫合了這滿面憤懣,死不瞑目的男子的眼睛,淡淡地道。
整個戰場上,已沒有一個活著的元人。
這場戰鬥只進行了不到盞茶的功夫便已結束,其中激烈血腥可見一斑。失去了天時,地利,人和的這些金帳精騎至死依然以戰鬥來維護他們的尊嚴。離開了坐騎的他們面對是數倍於己的重型刀盾步兵,那就只能是一場絕望的戰鬥。
“我們走吧。”
寶玉看了看一片狼籍的血腥戰場,漠然地道。這場戰鬥打下來,上至官下到兵一個個都是喜形於色,這支部隊本來的主將乃是跟隨寶玉北征的舊部,乃是從一個小兵被他一手提拔出來到今日地位的,自然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