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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馬尾藻海

來。在沒有島嶼的遠海,休想逃離鸚鵡螺號。我們無法違逆尼摩艇長的意志,唯一的出路是屈從。不過,我們不可能指望訴諸武力或狡詐得到的東西,我希望可以透過說服來獲得。等到這次旅行結束以後,如果我們發誓永不洩露他的存在這個秘密,尼摩艇長難道仍舊不會同意還我們自由嗎?我們必須信守自己的誓言。可是,這個棘手的問題還必須同尼摩艇長商談。然而,我要是去討還自由,會受到歡迎嗎?從一開始起,尼摩艇長本人不是曾經正式宣佈過,有關他的秘密需要把我們永久地囚禁在鸚鵡螺號上嗎?這四個月來,我的沉默在他看來難道不是對現狀的一種預設嗎?要是將來會出現有利於我們逃離的時機,我現在跟他提這個問題會不會引起他的猜疑,而不利於我們計劃的實施呢?我左思右想,反覆權衡著這些問題。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龔賽伊,他也跟我一樣,覺得左右為難。總之,雖然我也不是很容易氣餒,但是,我明白,重新見到我的同類的可能性一天少似一天,尤其是眼下,尼摩艇長正鹵莽地向南大西洋駛去!

在我上面提到的19天裡,我們在旅行中沒有遇到任何特別的事情。艇長忙於工作,我很少見到他。在圖書室裡,我經常看到他攤在那裡的書籍,主要是一些有關博物學方面的書籍。我那本關於海底的著作,他已經讀過,頁邊寫滿了批註,其中有些觀點是反駁我的理論和分類體系的。不過,艇長只滿足於用這樣的方式對我的著作進行評論,而很少跟我進行面對面的討論。有時候,不過總是在夜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當鸚鵡螺號在荒無人煙的大西洋上進入夢鄉的時候,我聽到他滿懷情感地彈奏著憂鬱的管風琴樂曲。

在這段旅行期間,白天,鸚鵡螺號總是在洋麵上航行。大海彷彿已經被遺棄了似的,偶爾能見到幾條送貨去印度的帆船朝著好望角方向行駛。一天,一艘無疑是把鸚鵡螺號當做一條價值昂貴的巨鯨的捕鯨船派了幾隻小艇追趕我們。可是,尼摩艇長不願浪費這些勇敢的人的精力和時間,以潛入水下結束了這場追捕。這件事似乎激發了尼德·蘭的極大興趣。如果我說這位加拿大人一定在為我們這條鋼鐵「鯨魚」沒有死在這些漁民的鋼叉之下而感到遺憾,我敢打賭自己不可能說錯。

我和龔賽伊在這段時間裡觀察到的魚類基本上與我們在其他緯度的海域見到的魚類沒有什麼區別,主要是一些可怕的軟骨屬魚,分為三個亞屬,不少於32種。其中,有條紋角鯊,長達五米,頭扁且比身體還寬,尾鰭呈圓形,背上有七條平行的縱向黑紋;還有菸灰色的珠紋角鯊,長有七個鰓孔,背中央長著一根脊鰭。

另外,還有幾隻大海狗——一種貪吃的海洋動物——遊過。下面是漁民們講述的幾則故事,我們完全有權不去相信它們。他們在一隻海狗的肚子裡發現了一隻水牛頭和一整條牛犢;在另一隻海狗的肚子裡有兩條金槍魚和一個穿制服的水手;在接下去一隻海狗的肚子裡居然有一個手握刺刀計程車兵;在最後一隻海狗的肚子裡發現了一匹馬和一個騎士。說實話,這些故事並不可信。這些動物總是逃脫不了鸚鵡螺號的漁網,但我沒能證實它們的貪吃本性。

一連好幾天,一群群漂亮、頑皮的海豚伴隨著我們。五六隻結成一群,像原野裡的狼群一樣追捕著獵物。而且,在貪吃方面,它們絲毫不比海狗遜色。據一位哥本哈根的教授說,他曾經從一隻海豚的胃裡取出13隻鼠海豚和15頭海豹。實際上,那是一條逆戟鯨,屬於已知的最大的一種,有的身長超過24英尺。這一科的海豚分為六屬。我所見到的那幾條海豚屬於逆戟屬,其特徵是吻窄而長,是它腦袋的四倍;身長有三米,黑背白腹,有少許小斑點。

在這一帶海域,我還記下了棘鰭目和石首科魚的標本。某些作者——與其說是博物學家,還不如說是詩人——聲稱這些魚能唱出悅耳動聽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