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乃一德高望重的儒學博士。
夕霧出身名貴,享盡世間榮華。但他所作之詩,每句意味十足,勤學苦練之志也溢於言表。且詩中旁徵博引,如晉人車脫螢燈攻書與孫康臥雪讀經之典,信手拈來,讓人讚不絕口;就是傳入中國,也當屬名篇之列。至於源氏內大臣之大作,更是美妙絕倫。其間熱忱詠頌父母愛子深情之作,尤催人淚下。其後在世間流傳甚廣,讀者趨之若鶩。作者一介女流,才學平平,對漢詩鑽研不深。為避煩瑣,不再細言。
其後源氏內大臣繼續為夕霧入學之事奔波。他在東院為夕霧獨闢一室,請來一位博學之人為師,授其學問。既行冠禮,夕霧便難得去外祖母居所了。外祖母一向溺愛外孫,朝夕呵護,視作嬰兒。惟恐他在那邊不能專心讀書,所以源氏內大臣將他籠閉一室,每月只許前去拜望三次。夕霧苦悶不堪,心道:“父親怎如此嚴厲!我毋需苦學至此,亦可身居要職,兼濟天下。”不過他為人謹慎而不誇浮,能耐苦勞。打算儘量讀完規定之書,早日躋身官宦,安身立命。四五月之後《史記》等書便已讀畢。
夕霧現已可應試大學定。源氏內大臣想預考一下,便將之叫於跟前。同樣延請右大將、在大井、式都大輔及左中棄等人前來監考。並命夕霧之老師大內記,找來《史記》諸卷,從中擇出儒學博士正考時抑或涉及之疑難章節,叫夕霧誦讀講解。夕霧朗聲而湧,一氣呵成,而各處義理,也爛熟於心。聰慧之至,可驚可喜!監考諸人大為感動,對夕霧的天才讚歎不已。特別是大母舅右中將,感慨道:“若太政大臣還在,將會何等欣慰啊!”說罷,掉下眼淚。源氏內大臣也不能自己,嘆道:“後生可畏,父母卻日漸愚痴,此乃情理中事。旁觀他人此番變化,便覺可笑,豈料自己還不算老,竟也如此。”說罷暗自拭淚。而老師大內記自以為教之有法,心中甚是得意,自覺滿面榮光。右大將便舉杯敬酒。大內記已有幾分醉意:一飲而盡後,臉色更顯蠟黃。這大內記雖學識淵博,卻脾氣怪異,一直不得志,窮途末路。源氏慧眼識珠,特聘他為夕霧的老師,待遇優厚。他受寵若驚,似覺脫胎換骨。或許將來尚可得夕霧無限信任呢。
考試那日,大學素的門前,車來人往,喧囂不絕。滿朝文武幾乎全至。只見侍從如雲,簇擁英俊浦灑的冠者夕霧公子款款而至,使得其它考生自慚形穢,躲於一旁。來者之中,尚有一批先前曾參與起字儀式的寒酸儒士,因被列席未座,正感委屈呢。與上次起字儀式一般,監考的儒學博士不時訓斥於人,實是可惡。但夕霧從容自如。此時大學頗興旺,與古昔全盛之時不相上下。各級官員子弟,爭相趨從。因此世間才子,與日俱增。此次應考,夕霧所考專案文章生、擬文章生等均及第。此後師弟二人便更為刻苦。源氏舉辦詩會,博士、學者等皆神采飛揚,…一來哪參加。此真可謂文化之盛世也。
此時官中正逢議立皇后之事。源氏內大臣依藤壺母后遺言,欲梅壺女御侍奉皇上,遂提議立梅壺女御為後。但世人認為藤壺與梅壺皆為親王千金,兩代皇后同出親王之家,恐有不當,因此不贊同。有官員稟奏:“入宮最早之人弘徽殿女御,當立為後。”此番議爭,實乃兩派暗鬥。兵部卿親王也涉與此事。他現已改為式部卿,又是國舅,深得是寵。其女人宮多年,與梅壺一樣官至女御。支援他的人言道:“若立親王女兒為後,則式部卿家之女與梅壺一樣,且是藤壺母后侄女,更為親近。母后仙逝後,代為照顧皇后者,她乃最佳人選。”三方各持一端,難分難解。但最終冊立了梅壺女御,世稱秋好皇后。時人聞訊,驚歎不已,認為梅壺女御命大福大,與母親六條妃子迥然不同。
與此同時,源氏內大臣也榮升太政大臣,右大將官至內大臣。源氏太政大臣便讓新內大臣掌管天下政務5。這新內大臣為人正直,且氣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