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權位面前,她寸步不讓,與之前在山大路鬼市時判若兩人。
「咳咳咳咳……」聞長老猛地捂住胸口,發出一連串沉悶的咳嗽聲。
我們三個的目光一起轉向聞長老,以為他有話要說。
聞長老舉手捂著嘴,又咳了好一陣,直到額角上一連跳起了三根虯結的青筋,才慢慢止住了咳聲。
「結局已定,紅袖招,你願意自我流放至大西北,還是當場自絕,早入輪迴?」聞長老緩緩地問。
場內形勢對紅袖招十分不利,但她並不認輸,而是抬著頭,死死盯著聞長老的臉。
「走了。」聞長老左手撐地,艱難地起身。
紅袖招並沒有進一步的反抗表示,突然垂下頭,下巴抵在胸前。
「走了,冰兒,我們還有一個約會要赴呢。」聞長老向著冰兒招手。
此地已經被丐幫的人弄得亂七八糟,他此刻就要走,看樣子是不準備出力收拾殘局。如果這時候秦王會的人到此,大概就會氣得發瘋了。
「一個很妙的約會,就在外面不遠處,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冰兒看看我,低聲發出邀請。
從她的求肯眼神猜測,她一定很希望我能相陪。不過,我覺得這時候紅袖招似乎更需要我。
「謝謝,我想再留一會兒。」我禮貌地婉拒。
紅袖招聽到我的話,喉中發出一聲浩嘆。
「也好,也好,我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暢談人生。」冰兒嘴角帶著笑,又點點頭,隨在聞長老身邊,緩步離去。
我目送著她的背影,不禁心中感嘆。
世界上的女孩子各個不同,冰兒就屬於最有節制、最具剋制力的那種,總是保有自己的行事原則,不因為感情的推波助瀾而失控。
這樣的女孩子是極少投入百分之百感情去愛另一個人的,因為她愛自己勝過於愛別人。
如此甚好,她至少不會像普通女孩子那樣為情所傷,也就不會讓紅袖招過於擔心牽掛了。
我橫向挪移了幾步,坐到紅袖招對面去。
她深深地垂著頭,彷彿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世事難料,別太在意。」我只能這樣泛泛地勸慰。
之前,她帶給我太多困惑,又帶著我天上地下、古代現代遊歷了那麼多,已經讓我對她越來越看不透。
「不用勸我,我只想知道事實,那密室後面有什麼?」她悶聲悶氣地問。
就算她不問,我也想找個真正的明白人,把自己的所見所聞描述出來,與對方一起分析。
「那大概不是古運兵道,而是另外一條通道。左右牆壁、頂上地下各有一條用金漆書寫的瘦金體大字元籙,一直向前延伸。中途,先是符籙有所變化,演變為順時針旋轉的螺旋線,再往後,通道發生變化,成為圓形管道,然後越收越緊,最後變成了絕路,而四條符籙也交匯至一點。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值得描述的了。」我簡潔而有條理地說。
其實,我離開通道後,下意識地把唐晚出現的一切細節都當作是個人隱私,向紅袖招做了隱瞞。
紅袖招伸手:「給我看——你一定拍了照片。」
我把手機掏出來,翻開照片資料夾,遞到她面前。
迄今為止,只有我和冰兒看到過那些詭異的符籙,可是我們對此一頭霧水,找不到任何解讀的入口。
紅袖招默默地看照片,翻到四條符籙交匯的那一張時,她把圖片放大,緊盯著那個交匯點。
我有種預感,交匯點其實並非符籙的終點。很有可能,石壁後面,還有符籙存在。換句話說,我的意思是,符籙並不因通道的變化而變化,任意揮灑,無窮無盡。而且,通道變化之前,符籙就已經存在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