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合目而睡。從容原以為胤禛已睡得安穩,可走近時卻發覺他雙眉揪緊,臉色蒼白,好像夢中也有許多難解的煩擾。她輕輕地為胤禛拭了拭汗,心頭有些柔軟。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胤禛是個為了“好玩”兩字,就硬把她留在宮中的小魔王,他臉上冷,心更冷,常常讓她難堪,可現在,他卻為她中了暑,她想不明白,即使多借給她幾個腦袋,她也想不明白……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忽然響起一聲輕斥,“讓開!”從容一驚之後回過神,原來胤禛已醒,正側目看她道:“像塊門板似的,風都給你擋去了。”從容癟了癟嘴,她發覺無論怎麼說,胤禛都是睡著時比較可愛。她向他行了一禮,回身正要去給福喜報信時,胤禛叫住她道:“站住!”
從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回身看他道:“福公公他們都在外頭等著呢,四爺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奴才這就去說。”
胤禛闔了闔眼,搖頭道:“不用。”
從容看他不勝疲累的樣子,小心翼翼站到一邊道:“那四爺再睡一會,奴才在這候著。”
胤禛瞥一眼窗外道:“你這時候來做什麼,還嫌今日鬧得不夠亂麼?”
從容低頭抿了抿唇,“奴才是來……來看看四爺的。”
“有什麼好看的?”胤禛不自在地道,“都是你不給力,害我受累。”
給力?胤禛這麼會活學活用,從容倒是沒想到,她憋了半日才道:“那裡有這麼多好使喚的人,四爺為什麼不讓別人送奴才回去呢?”
胤禛別過頭向裡,悶悶道:“要不是怕你給人識破,我才不會抱你回去呢,這麼沉。”
原來是為這個緣由,從容低頭思索著。
胤禛回過頭看她道:“同你一說話我又熱了,過來,給我扇扇。”
從容氣忿難平,他中暑了,她不是也中暑了,這麼快就讓她幹活?“四爺,奴才還有些頭暈,先讓香羽進來伺候罷。”
“我說了讓你伺候,別推三阻四的,”胤禛有恃無恐,“你都能自個過來了,扇個扇子怕什麼?快扇。”
從容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她這麼早過來做什麼,不是自尋死路麼?從容拿過扇子,無可奈何地扇了起來,清風陣陣,胤禛慢慢合上眼。屋裡重歸安靜,只有遠處的知了,仍在不斷地高唱著,“熱死啦,熱死啦……”
一下,兩下,漸漸地,跪坐著的從容也有些瞌睡起來,她眼皮愈沉,扇得也就愈慢,及至最後,她乾脆手一鬆,慢慢伏倒在了床頭。胤禛失了涼意,張開眼時,從容正咂巴著嘴低低嘟囔一句,“熱……”
胤禛看著她嘆了口氣,側過身拿起那把她落下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為她扇著。從容舒展了眉頭,唇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好像湖中漪漣,擾亂一池平靜……
雖然說從容第一日就不幸中了暑,可胤禛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其後仍然讓從容跟隨。好在天氣漸漸轉涼,從容又與其他的跟班太監混了個熟,在外等候的日子就沒那麼難耐了。這天下了課,從容跟著胤禛回永和宮,走了一半,胤禛忽然想起有一本書拉在了尚書房中,從容便說回去取,胤禛頷首道:“你回去,我在這等著。”從容答應著快步而去,等她找到書回到原地後,卻不見了胤禛的蹤影。
說等著又不見人影,難道他這麼大人還喜歡玩捉迷藏?從容有些氣惱,正昂首四顧時,有一人恰從旁邊拐出,面容依舊,神色間卻多了幾分陰鬱。從容忙低頭退在一邊,“給太子爺請安。”
胤礽抬了抬眉,“是你?”
“是奴才。”
“怎麼,在找人?”
“是,在找四爺,”從容應了一聲,又小心問道:“太子爺一路過來時,可曾見到過四爺?”
“沒有,”胤礽頓了頓,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