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民俗之集大成者,長期潛移默化使得不少漠人也隨著開始篤信佛法,因此弘恩寺的香火繁盛幾乎堪可媲美洛陽白馬寺,尤其逢年過節,熙熙攘攘,人山人海,遠遠望去倒也極是熱鬧地緊。
我牽著惇兒的小手下了軟轎,放眼望去,光華聖潔的弘恩寺主殿已近在眼前。鍍金的銅刻牌匾在和暖的冬陽下熙熙生彩,大殿中央那樽樽栩栩如生的包金佛像映入眼簾,耳畔響起陣陣僧人平和的誦經聲,令人登覺無比的安甯,祥和,彷彿遠離了塵世中一切醜惡與不協,恍惚竟似踏入了無欲無求,無悲無喜的極樂世界。
“貧僧見過王妃,不知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則個。”
微微怔忡的時當,一名老僧攜著一群青年僧人已遠遠自主殿中迎了出來,見我已下了軟轎,忙雙手合什便要下拜。
“大師免禮。”我示意妝晨上前扶起他來,微笑道,“大師乃方外之人,便不必拘此凡世俗禮了。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他忙再次傾身一拜,“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淨慧。”
“原來是淨慧大師。”我亦合掌回了一禮,襝衽便向主殿走去。“本宮此來乃是為祈求我國風調雨順,國運昌隆,我皇福澤綿長,千秋萬歲,百姓得以安居樂業,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我頓了頓,轉身望他莞爾一笑,“大師,一應法事便有勞你了。”
他緊跟在我身側一同往主殿而去,聞言忙深深一拜,恭敬道:“貧僧定不辱所託。”
早幾日的時候便已通知了弘恩寺的主持方丈,因此淨慧法師很快便已準備妥當。我盤膝在大殿中央的蒲墊上坐下,惇兒見我如此,亦有樣學樣也跟著盤膝坐了下來。我微微一笑,合掌於身前,當即心中只想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很快便覺心神寧定了下來。
靜和的誦經聲在身邊陣陣響起,便如春江晚潮,一波一波直將我整個身心都盡數淹沒了去。不知不覺人已感覺漸漸如入定一般,竟恍惚已不察身外之事,不聞身外之音。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身側有人微微牽我衣袂,我一怔,卻見是妝晨一臉慌張地跪在我身前,見我睜眼忙小聲道:“王妃,蕙娘有事稟報。”
我蹙眉道:“目下正在祈福,有什麼事非要現下來報?”
妝晨道:“奴婢也覺得奇怪,只顧慮到蕙娘平素一貫妥帖,今番怕是確有要事,所以……”
我心中一動,亦覺她言之有理,因道:“讓她過來。”
不多時,蕙娘便低埋著頭走了過來,我溫言道:“你有何事要報?”
她猛抬起頭,顫聲道:“王妃,小王爺、小王爺不見了!”
語音抖顫不安,分明已帶了哭音。我驚道:“不見了是什麼意思?適才分明還在本宮身邊的,許是頑皮跑去別處玩耍,總不會出了寺廟,你再好好尋尋。”
蕙娘流淚道:“小王爺方才覺得憋悶便出了大殿玩耍,奴婢原是看著的,可小王爺說要行清,轉眼便不知跑去哪裡了。奴婢請侍衛將各個偏殿都尋過了,並不見小王爺的身影,王妃,這、這可如何是好。”
我亦心慌意亂了起來,忙振衣起身,“本宮親自去看看。”
妝晨與繡夜亦到處尋惇兒去了。出了大殿,只見一片茫茫天地,殿宇軒昂,青磚古瓦,間或有青衣芒鞋的僧人埋首穿行而過,見了我皆是慌忙俯身禮拜。大殿外空地上的皚皚積雪已被僧人們掃成一堆一堆,像小小的墳冢排成一行,寂寞地皎潔著。
我走下臺階,左右側殿與大殿各有一扇拱門甬道相連,青磚鋪就的甬道盡頭處恍惚一個煙碧色的身影悄然閃過,“惇兒?!”我一怔,忙襝衽追了過去,然而那小小的身影卻轉眼不見。我疾走了一段,恍然已來到了側殿院中。
我微微平息著內心的鼓譟,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