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恩,尤其目下得知熙華於孕中出此大事,他心中必然是驚痛而負疚的罷!
眼見他很是不耐煩地揮開了繡夜為他係扣子的手便向門口衝去,我忍不住追上一步喚道:“王爺,臣妾同往!”
他頓了頓,卻是匆匆扭頭道:“不可,宓兒有孕之身,恐受血氣衝撞,你在屋中等我便是!”說著便唰一聲揮開珠簾衝了出去,腳步聲急且凌亂,很快絕耳。
我怔怔立在屋中,繡夜直至此時彷彿才終於緩過些氣息來,眼見我肩上夜披已鬆鬆滑落,忙忙上前來為我挽緊,低聲道:“王妃!”
我心頭一震,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這究竟——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蒼白著臉道:“奴婢也不清楚。”
靜竹緊聲道:“回王妃的話,王爺早先兒曾吩咐了任何人前來叩門只是不理,不許擾了王妃休息,可是方才奴婢們卻教一陣很是急促的叩門聲驚醒了。奴婢們怕擾了王爺王妃清淨便想盡快打發兒走了便是,不曾想那丫頭進來便是撲倒在地狠狠叩頭,直說是那公主見了大紅,恐是滑了胎了,教王爺速速前去救她。”
“好好兒的——好好兒的怎麼會突然滑胎的呢!”我腦中紛亂無比,鬆了手便是一陣徘徊躑躅,“王爺雖是禁了她的足,可一應所需並不曾有半點虧待,她何至於——何至於便會小月呢!”
繡夜無奈道:“奴婢也不知啊。”
正說著話,珠簾卻又唰地一聲便打了起來,我定睛一看,卻是惇兒僅著了汗衣,赤足跑了進來,一骨碌便撞進了我懷中:“母妃!”
我垂首望他,但見他一張淨白的小臉漲著高度緊張後的潮紅,喘著氣,伸手緊緊環住我的腰身嚷道:“嚇死孩兒了,這麼夜了母妃屋中突然亂糟糟一團,孩兒以為是母妃出了什麼事!”
我見他一片拳拳之心只是掛心著我的安危,心中不禁很是寬慰,輕輕撫了撫他的頭心安慰道:“惇兒別怕,母妃好好的,母妃沒事呢。”
他這才慢慢鬆開手,退後了兩步又仔細瞧了瞧我的面色,見我雖頗有愁憂之色,但卻果真並無絲毫不妥之兆,這才安了心,轉身對著緊隨其後追了進來的眉嫵道:“你且回去罷,今夜我便宿在母妃屋中。”
眉嫵微微一怔,“小王爺,可是王爺他……”
“惇兒——”我待要開口叫他不必擔憂,快些回去休息,卻聽他朗聲道:“父王去了西園,只怕至了天光都無法歸來,現下闔府亂成一團,孩兒不放心母妃一人留在屋中!”
我聽得他童聲童語,卻是清楚地說出那句“父王去了西園,只怕至了天光都無法歸來。”雖明知此刻不該在意這些,心頭仍是止不住一悶。眼見惇兒心意已決,那眉嫵卻猶豫難安,只得揮手令她去了,卻牽著惇兒的手將他引到榻上坐定,這才微責道:“怎地鞋也不穿便跑了出來?”
他烏墨墨的髮絲披散著,軟軟地籠在肩頭,白玉似的足踝往榻上一縮,不答反問:“母妃可是嚇著了?”
我一怔,一時不曾反應過來他所問何事,只得耐心詢道:“什麼?”
他眉宇微斂,低聲道:“母妃,西園那趟兒方才好大一聲慘叫,孩兒正發著好夢呢,也生生教給驚醒了。”
我聽了他話,仔細想想卻當真是不曾聽到什麼慘叫聲,蹙眉道:“母妃只是一直睡不安穩,卻不曾聽到什麼慘叫之聲。”
屋中並未燃起燭火,幽謐的月光下他一張小臉更形白皙,一雙黑曜石般烏亮的眸子灼灼地望住了我,熙熙生光。“不聽見最好不過了!”他輕聲道,伸手拉我手掌,“母妃,你的手好涼,快些過來孩兒給你暖暖。”
我不忍逆了他的心意,只好歪身靠在榻上,由著他將錦衾為我仔細擁在腰下,傾身過來將我手掌牢牢籠在掌中。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