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放到脖子上,搔搔另一隻手的手背,一同拽著綠色的一縷髮絲,腦袋在掩蓋身份的綠色樹葉上碰兩下,“衝雲小子,你跟著媽媽的時間最長,你能告訴我,我媽媽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嗎?來到這個地方,我更想她了,可我卻記不清,她長得什麼樣,說話的口氣是輕還是重,她的脾氣到底是好還是壞?”放開一隻手,把火鳥無羽從鳥窩裡抓出來,梳理他腦袋上的毛,沒人回答他,他就繼續說,“災難,這真的是一場災難嗎?你們不是說,跟自己關係如此密切的災難,到死都不會忘記嗎?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連媽媽的一點記憶都找不到啦?”嗚嗚地輕輕哽咽,把火鳥無羽塞到鳥窩裡,抱著腦袋抹眼淚。
衝雲、磐石炎、切利約,三個人在接受巨蛇的強制邀請,走出洞穴後,不約而同地做了一件事,偽裝自己,夥伴,把殘廢的杰倫秀、昏睡的文斯達爾當成貨物,馱在身上,用已經變得有些綠的樹枝樹葉把他們牢牢地捆住,幾根枝葉繁茂的樹枝,恰好掩蓋住自己的模樣,再把雲飛兒、火鳥無羽兩個不能見人的乘客,塞進切利約揹著的樹枝下,拿出骨矛拄著路,非常吃力地走進行列,疲憊不堪地忍受著同命人的嘲諷,驚異……前進。一路上,雲飛兒、火鳥無羽都很安靜,甚至讓三個人忘記了身上有貨物。
熟睡的人總有醒的時候,杰倫秀、文斯達爾,他們兩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懷揣著對未來的迷茫,任憑別人顛簸。杰倫秀沉浸在最近的惡夢中,一會兒就被不知道為什麼發脾氣的魔聖徒折磨一番,異常痛苦。實力還弱,卻狠狠豪壯了一把的文斯達爾,受著信仰與信仰目的互相沖擊的煎熬,精神狀態更加恍惚。
火鳥無羽受到的驚嚇過大,又在杰倫秀的嘴巴里飽受折磨,他醒來後,意識恢復了正常,一直被恐懼包裹著的神經,逼迫他鬧騰一番,可身下就是切利約,身邊又是雲飛兒,他有力氣都不敢做聲。
雲飛兒,一直都以自我為中心,他想著如何實現貝多葉的夢想,恍恍惚惚地睡了過去,卻在血海城邊上,嚶嚶哭著醒了過來。血海城周圍,沒有貝多葉的身影,他抱著的僥倖第一次失敗,掀起了無邊的意念風波,開始抓狂地喝問:“我媽媽在哪裡?”
到了目的地,卻依舊不敢卸貨的衝雲、磐石炎、切利約,被雲飛兒肆無忌憚的聲音嚇著了,衝雲、磐石炎趕緊向切利約使眼色,讓他安慰雲飛兒,阻止雲飛兒。可切利約當慣了大王,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人,時間又間不容髮,不允許他浪費時間,他張嘴就說:“雲飛兒,這是一場大災難,結果到底如何,大姐到底怎麼樣,都還是未知數!不要往壞處想!大災難中,總是有一場大混亂,混亂結束的時候,結果才會出現!只要你不要大聲嚷嚷,再製造混亂,用不了多久,這場大混亂就會結束的!”
雲飛兒靜默了一會兒,用切利約的話安慰自己,可他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安慰的,他的心已經平靜到麻木不仁。
雲飛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跟他意念的強大很有些關係,那他的意念到底有多強?他自己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再是身體,而是一大堆扎心的“亂麻”,只有那一小坨木精王能讓他感覺著舒服點。他的遺忘就是因為他的意念太過強大,強大到——把所有的記憶、事物都看成了各種各樣的微粒,而失去了宏觀上的整體性,新的記憶一進入,意念對記憶進行包裹,進行整體分析,當雲飛兒分心,或者睡覺,或者其他什麼原因,不再關注這些新記憶的時候,意念就會立刻進行拆分處理,拋棄無用的糟粕,儲存大部分的精華,少許的殘餘片段。雲飛兒醒著的時候,想要清清楚楚地記起某人、某事,就像一隻螞蟻爬到它花了半年挖掘出來的泥土顆粒堆邊,想把泥土顆粒組建成原來的樣子。在睡著以後,睡夢的眼睛本來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