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得叭叭響,怒道:“什麼人佔了屋子又不住的,小爺我有錢,給你雙份的房錢,騰一間出來!”
“哎喲客官,我眼皮子淺,雖只認錢,只也知道凡事有個先來後到的,那屋子既是收了人家錢,無論如何是不能再換主了,您要嫌我這裡其他屋子差,我把我自個那間讓給你,你瞧成吧?”
“我呸,就你那天字號的,我還嫌有股餿氣燻了我娘子呢……”
許適容聽他與那掌櫃為了幾間房的事爭吵不休,本是有些著惱了,突聽他這樣說了句,倒是愣了下,隨即開口道:“掌櫃的,剩下有的屋子裡揀乾淨些的便是,你那天字房既是有人訂了,便也罷了,哪有後到的反而強要的理?”
她這話一半是說給那掌櫃的聽,一半卻是說給楊煥聽的。楊煥回頭,見是她站在那裡,望著自己,神色裡似是略微有些不快,急忙湊了過來低聲道:“嬌娘,我知你素來是愛乾淨的,這地方本就不好,屋子再差些,怕你住不慣。”
許適容見識過楊煥的裝相,此人最大的本事便是嘴裡說一套,心裡想一套,此時便是真的為自己著想,也是不大敢相信了,只淡淡道:“出門在外的,哪裡那麼多講究?有個地睡就行。”說著又轉向了那掌櫃道:“要三間屋子。”
楊煥聽她都如此說了,沒奈何只得歇了勁。不料那掌櫃翻了下本子,卻搖頭道:“早些還有,方才論理的功夫過去,只剩兩間了。”
許適容本是想著自己和小雀一間,楊煥一間,那二寶和車伕一間,如今聽說只剩兩間了,倒是有些躊躇起來。那楊煥正又要發作,已是聽見身後有人朗聲道:“方才我家堂弟不小心衝撞了夫人,所幸夫人大量未曾計較,這幾間天字房,夫人若是有需要,在下便讓了出去,權當是賠罪。”
許適容轉過了身,抬眼望去,見大堂口裡正大步走進了幾個男子,當先的一人身材魁梧,臉容線條便似刀刻出來般硬朗,眼睛炯炯,看起來三十來許的年歲,身邊是方才那撞了自己,又和小雀吵架的年輕男子,後面跟了幾個隨從模樣的人。方才說話的想必便是這男子了。
“喲,三爺,你來啦?房都給留著呢。”那掌櫃似是與這男子十分相熟,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招呼。
許適容聽得這稱呼,心中一動,回頭又看了一眼這男子,見他正炯炯地望著自己,毫無避嫌之意,眉頭微微蹙了下,便已是迴轉了頭。楊煥聽得許適容被衝撞,也沒注意別人如何,一下已是拎起了她的手,左看右看個不停,看不出什麼異樣,這才鬆了口氣,手指頭已是朝那男子面門指去,怒道:“我家娘子金玉一般的人,你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衝撞了過來?”
那男子一怔,他方才在外面,眼見自家堂弟收馬不及,撞倒了那婦人,力道確是不輕,本以為是要扯住了哭鬧幾下,給些銀錢賠了也就了事了,哪知那婦人卻是自己慢慢站了起來,反倒是攔了丫頭,淡淡丟下句話便自管進去了,心中倒是有了幾分意外。待自己入了大堂,雖聽見了爭吵聲,只那眼睛都一直落在那婦人的背影上,倒也沒注意她身邊那年輕男子,此時見他服色華麗,一臉怒氣地指向了自己,倒也不惱,只微微一笑道:“這位公子,不知府上如何稱呼?”
楊煥哼了一聲,正要自報家門,許適容已是揚聲道:“不過是小門小戶而已,說出來只怕惹人笑話。我方才說過了,是我自己不慎,與別人無關。那幾間屋子既是你訂的,哪裡又能被我們佔了去?多謝美意。”說完也沒多看,只叫那掌櫃帶去那兩間空屋子。
楊煥聽那男子說要讓出屋子,本是有幾分喜色,哪知許適容一口就給回絕了,又已跟了那客棧的夥計去看屋子了,也顧不得那男人,急忙追了上去道:“嬌娘,只兩間屋子,我們恁多人怎好住?那人既是願意讓出屋子,我們也不白住,多補他些銀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