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啞口無言,她欲張嘴反駁,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良久,她斂了表情問道:“那你為什麼對我爹孃動手?”
含之不答話,卻反問禁制住她那人道:“宣旒繞這麼大一個彎子,是妄想將荊夏全盤吞下?他不怕被撐死了嗎?”
“姑娘見了主子就知道了。”
謝靈姝帶來那人說的這句話,讓她臉色變得煞白,她豈能品不出這人話裡的意思,他背後的主子,是宣旒才對,原以為可以借這人之手殺了夏恆,然後推給玄幽,若不是白含之正好到來,怕是局面正好變成與自己所想相反吧,那麼,此刻陷入絕境的,該是自己!
饒是猜到,謝靈姝猶不死心問道:“你的主子,真的是宣旒?”
那人不答話,一聲特殊的口哨聲響起,他心中微微一喜,接應的人已經安排好,現在只要平安出宮回到玄幽交差,任務就會完成。
他換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姿勢扣住含之命脈,聲音細微:“姑娘此時不配合,頂多是白白丟了性命,主子自有其他方法讓荊夏人相信姑娘通敵我們主帥,到時天下人只會說姑娘是畏罪自殺。”
“宣旒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我一個小卒子,總也得死的明白。”含之的眼神一瞬間晦澀難辨,而後她微微一笑,“只是可惜,我也並沒有那麼大權力保證你能安全走出宮門,你最好還是相信你們那藏在暗處的安排。”
“只要姑娘配合就好說。”那人不為所動,手指用力,“走吧。”
門外的侍衛看著含之走出來,但她神色如常,所以都沒甚反應,而且他們大多是被謝靈姝臨時調派過來的,自然也知道御書房這一塊地方的特殊,所以更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一來,含之和她側旁的那人很輕鬆就走出御書房。
謝靈姝也緩步走出來,若她一聲命令,可以讓侍衛救下含之,或者,匆忙之中兩人同時喪命。但此時她心緒煩亂,很多事情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決定,眼睜睜看著含之離開,她手指動了動,終究什麼都沒說。
既然白含之拿了主意,那她的死生自己就不插手,看她自己的命了。
但是宮中,她已然輸不起,白含之跟著玄幽人離開,或許正是她擺脫困境的機會。
白含之,這是你欠我的,別怨我無情!
含之並沒有在炎城見到宣旒。
因為,她並沒有被帶到玄幽都城炎城,而是被人日夜兼程直接帶到兩國交戰之地。
然後,她被關在軍中一處帳篷中,每日除了三餐有人按時送來,並沒有機會見到其他人。飯菜中下了藥,含之知道,但她都吃完了,除了身上乏力,並無其他症狀。
直到第五日,帳篷再被掀開時,有人逆光進來,看一眼閉目養神的含之,輕輕一笑:“唔,照顧的還不錯。原還擔心一群粗人惹惱了你呢。”
含之睜開眼睛,看清楚來人是誰,沒有一點驚異,而是有些突兀的問道:“時候到了?”
這話問的很沒有頭腦,來人微微一怔之後,笑開:“宛京的密信,我想夏元琛已經收到了,多虧了你的配合。”
他往前幾步,彎身,伸手捏住含之的下巴,細細打量一番,挑眉道:“原還以為夏元琛愛的是美色,看來也不盡然,有你這麼知趣聰明的紅顏陪伴,確確是一樁美事。”
“就是不知道,美人和江山,在他心裡到底到底孰輕孰重。”
含之看著他唇邊漫不經心的諷刺,忽然道:“我倒知道所謂美人在你眼中不過枯骨,江山才能成全你的野心。”
“只可惜,你的野心註定是一場空。荊夏或許奈何不得玄幽,但玄幽,同樣奈何不得荊夏。”看著眼前這人眉間陰翳之色,含之努力撐起身子站起來,“若不然,我與打個賭,如何?”
來人正是宣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