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一起去照相館。
兩人拍了張合照。
顧惜以為,梁藍藍想和他留影。
畢竟他們母子倆,還沒有一張照片。
照片洗出來了。
梁藍藍帶上照片,帶上顧惜去郵局,寄給一個叫顧東明的人。
路上,梁藍藍拿出手機,從網頁上搜出一張企業老總的照片,給顧惜看:“這是你親生父親,這是他的公司,你記住了。”
梁藍藍把照片裝進信封:“以前他不認你,不肯做親子鑑定。”
隨後,梁藍藍哼了聲,紅唇得意地一勾,兩隻耳環都在晃:“看看照片,你和他長的,那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不得不認!”
梁藍藍經常換男朋友,顧惜之前以為,他是一個意外的結果。
卻沒想到,她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梁藍藍對這張照片,抱了非常大的希望。
她在一旁喋喋不休,說顧東明很有錢,要是顧東明願意認回顧惜,他們以後有好日子過。
“他要是把你認回去,你可別忘了我這個親媽。”梁藍藍飛快地看他一眼。
顧惜成天悶不吭聲,經常問他話他都不答應,她有些煩,秀氣的長眉一蹙:“你聽見沒有?”
顧惜想問梁藍藍,他們母子的合照,她留底片了嗎?他可以保留一張照片嗎?
但梁藍藍正興頭上,滿嘴說的都是顧東明和顧氏企業,這會兒正千叮嚀萬囑咐:“別整天只知道學習,用你聰明腦子好好想一想,怎麼討好你爸。”
根本容不下別人插話。
顧惜最終沒問出口。
意外火災的時候,顧惜沒想到,梁藍藍會把他背出來。
她把唯一一條遮掩口鼻的溼毛巾,給了自己的孩子。
每次想到這裡,顧惜心口沉沉發堵。
他們當了幾年的母子,雖然過得不怎麼愉快。
可現在,連那樣不愉快的日子也沒了。
梁藍藍又把他丟下了。……
方明珠又開始對病床上的人低聲唸叨,都是些家常的瑣碎事。
過一會,她念累了,撿起地上的垃圾袋,拿出去扔。
她一離開,房間變得安靜。
窗戶是開著的,徐徐清風吹了進來。
顧惜沉默地坐著,手裡的橘子,因為放的時間久了,橘瓣上的薄膜變得乾燥。
傅以文帶著病案本,例行巡房,四處走動。
見到顧惜,他打聲招呼:“你來了?”
“傅醫生,你好。”顧惜站起來。
傅以文翻翻手裡的檔案,照例給他聊聊近況:“3號床位的病人,最近驗血出來的資料不是很好。”
“要緊嗎?”顧惜看著他。
他的情緒太平靜了,口吻像在談論一個陌生人。
傅以文心裡的異樣感又鑽出來了,他搖頭:“只是給你說一下。具體情況怎麼樣,還需要再觀察。”
“好。”顧惜點頭。
傅以文在醫院呆得久,見過許多病人的家屬。痛苦到不能自己的,不能接受現狀而痛哭流涕的,惶恐不安喋喋不休的,甚至還有偷著樂的。
千奇百怪,什麼型別都有。
唯獨顧惜給他的印象,特別深。
一是因為他年齡小,二是他這麼小,卻比傅以文見過的成年人冷靜。
傅以文說的不是今天的顧惜,而是剛到託養中心的顧惜。
那時,他只是箇中學生,穿著中學藍色校服,一個人忙來忙去辦手續。檔案辦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