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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沒有陳腐的教條文化的框囿,他儼然美猴王,無視天王法律,定要打你個天翻地覆,人仰馬翻——他對西域當時地理氣候軍事禁區的“規定”,簡直就是不可一世,橫衝硬打,又像一個天兵下凡、睥睨一切的哪吒神童——可以說,就是李滬生的不畏權威(政治),不懼強暴(自然),不唯書(不遵從中國當代文學英雄成長之路),不唯上(不計個人政治得失),一腔少年英雄膽魄,一顆童心烈火金剛,打出了一個帝國雄兵——這樣一個活潑、自由、完全沒有個人利己功利色彩的理想人物,連同他那種無所畏懼大鬧天宮的“歡樂”精神,智勇雙全戰無不勝的“進取”歷程,給我們的文學殿堂帶來前所未有的活力的歡快;他的一杆長槍,長驅十萬八千里、千難萬險而不屈的受難、申冤、贖罪、責任、使命、拯救、獻身的悲劇性壯舉,也使人激動落淚、感慨萬千,帶著前所未有的道德魅力,衝擊著我們的理性良知的防波堤,給讀者的審美帶來了新意、喜悅和心智力量。他的那些大段的類似“哈姆萊特”式的心理獨白,那種帶著窮盡真理(真相)的真誠的、綿長的理性思辨活動,既推動劇情發展,也塑造人物自身形象,更使我們看到了作為一個現代人、“萬物靈長”“宇宙精華”,人類本身應有的獨立意識與思維素質。

李滬生就是我們在現實生活中看不到(都被扼殺了)、而在文學中一直尋找、追尋的“自然人”的形象,就是馬克思在分析和高度評價古希臘文學時讚譽過的史詩“英雄”。

《帝國雄兵》對舊文學的顛覆還有——我們特別感動的是——一部戰爭文學,不著意,甚至根本摒棄血腥、復仇的戰場描寫,也斷然摒棄慣常的“零距離”表現“人性惡”的醜筆陋墨,通篇流動、洋溢著一股溫暖的抒情的仁愛與博愛的熱流,輝耀著一種特別的、特有的人性的“美”——這點尤其當我們慮及整個故事是發生在冷戰時期特別是那個以階級鬥爭為綱的腥風血雨年代而更顯感人。她從兩個哈薩克小姑娘遷移到塔城草場後的絮語對話開始,到部隊長戈壁夜晚篝火彈唱衛國戰爭時期蘇聯草原歌曲,就達到了一個小高潮她始終高唱著一首“愛”的頌歌——無論是炮火硝煙下李滬生抱著擲彈筒一躍而起還是冰雪寒流中部隊長站在大樹下觸景生情的流淚還是顛沛流離四處乞討中“中亞泥布拖地”的仁慈隱忍的目光“人”的無所不在的關愛、思念的“大愛”精神瀰漫了整個作品的頁面艱難險阻中三角琴的堅定的信念之歌,從頭唱到尾的一隻可愛鳥的明媚歡叫浪漫主義的激情和現實主義的寫實也在這裡得到了空前的統一——它感人、動人的地方、章節隨處可見——兩個哈薩克小姑娘對無名小戰士的悉心照護和幼小心靈中那純潔的情愫…趙忠誠在逃亡途中合肥多次對家鄉和妻子國花的思念李滬生逃亡新疆前大段心理活動、露露的感情描寫李滬生昂首躍馬,飛躍崑崙山央金對五班長的泣訴懷念…篝火“幻覺”中一次又一次出現的戰士“聚會”《閔斌斌》日記中多處對母親—祖國的散文式抒情,曾大軍“受難”前留給祖國的最後一封信

從以上看,《帝國雄兵》是一篇解放思想、沖決羅網的小說,是有重大標杆意義、重大開拓價值的小說,是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

她是我國文學中的另類。

總之,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小說,不是慣常的小說,通常的小說,中國當代文學中沒有這樣的小說,中國軍事文學中也從來沒有過,它是一種新小說。

從《帝國雄兵》中,我們看到小說意識、觀念在生長。

(未完待續)

《帝國雄兵》的產生(三)

《帝國雄兵》的產生(三)

我們同樣感到震撼的,是這篇小說,誠然,像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