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呈幾何數額增長”。盯上我的還有一家英國公司,主營業務是環保清潔品和化妝品,需要招聘美國地區的銷售代表。在一次電話談話中,該公司的史蒂夫向我保證這份工作“不是那種一開始需要自己投入很多錢的多層次營銷,而真正是一件動動嘴皮子就可以完成的推銷”。
“只是說說話,就可以得到報酬?”我問。
“對啊,根本不存在業績的壓力,這就是一個用嘴說話的工作。”
我粗略地在頭腦中想象了一種可以時常地、自然地提到清潔液話題的社交生活。可是,他們提供的薪酬太沒有吸引力。史蒂夫說他每週花20小時推銷產品,收入是300美元,但他每月為他銷售的產品付出的本錢是75~80美元—我算了一下,淨工資是大約1小時11美元。
然而,據我所知,AFLAC公司是一家非常成功、受人尊重的企業。所有人都看過這家公司所做的令人煩躁的廣告:兩個人在抱怨他們的保險問題,他們完全沒注意,一隻鴨子在身後不斷地宣佈解決方案—AFLAC。為了準備面試,我登入了AFLAC的網站,瞭解到他們的產品是一種“補充保險”,是用來完善僱主提供給職員的顯然不足的健康保險的。接著我去Google和Nexis上搜尋了一下,不到30分鐘就對AFLAC的弱點略知一二了,他們在培訓和對銷售隊伍的管理上有問題,我將用這個資訊把我的面試官徹底鎮住,跟著再表示我將為公司做出獨特的管理貢獻。然後我會提出他們廣告的缺點—即對鴨子的“過度使用”,這種方式雖然可以吸引人們最初的注意力,但如果你想賣出保險,還是需要更為成熟和嚴肅的廣告切入點。那就是我成熟和嚴肅的“反鴨子宣言”。
開車穿過藍脊山脈到達AFLAC辦公所在地斯湯頓的這段公路景色非常優美,但是我每小時超速15英里的恐怖時速根本不允許我欣賞風景。在離家前的最後一分鐘,我發現褐色外套的袖子上有一個暗沉的汙漬,需要一個快速的家庭乾洗程式才能消除,不過,我總算只遲到了5分鐘!AFLAC的辦公區是一個比我想象中簡陋得多的鄉野之地:辦公樓(只有一層樓)有一半和一座頹敗的購物中心相交叉,外面的空地上只停了一輛車,車牌上寫著“AFLAC”。
雖然我遲到了,拉里還是熱情地歡迎了我,然後把我引進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邊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為了加劇這裡“古墓”一般的氣氛,他還順手關上了門,奇怪的是,其實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周圍連個鬼都沒有。AFLAC網站上自稱擁有的那些精力充沛、繁忙無比的團隊呢?還有“充滿樂趣”的工作氣氛和立即融入的“同事情誼”呢?拉里大約50歲左右,淺黃的頭髮,穿著一件印有“AFLAC”標誌的白襯衣,黃領帶上畫著許多小鴨。也許在這裡指出公司對他們來自鴨圈的代言人過分垂青不是明智的做法,因為這間辦公室裡的所有裝飾,除了一張“9·11”後曼哈頓天空的巨大圖片之外,就只有擺在接待員桌子上的一隻橡皮鴨子了。
接下來的談話我絕不可以稱之為“面試”。拉里遞給我一個藍色的資料夾,裡面夾著幾張彩紙,第一張上面的題目是“在AFLAC的事業發展機會”,然後他開始一行一行大聲朗讀起其中的內容來,我也只好跟著看我手上的紙片。這似乎是很多企業偏愛的一種內部溝通方式:大聲地朗讀紙上或PowerPoint上的內容,而傾聽朗讀的聽眾也跟著一起讀起來。難道是害怕如果不強迫至少兩個感觀—聽覺和視覺—同時參與進來,就沒有人會真正集中注意力?拉里時不時從條文中抬起頭來,告訴我一些事,諸如雖然AFLAC 是個“龐大的企業”,但是規模不再是他們引以為根基的東西,因為“在安然和世通事件之後,我們不再強調企業的巨大,我們是個家族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