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宥開口道,“況且,天帝早在夢中預知了如今的一切,否則也不會在三千年前就以身設局。”
“獵手與獵物,本就只有一字之差,”天帝將手中最後一子落下,抬眸與齊宥對視,“沒有人甘心當獵物。”
“那天帝對魏錦書……”
後面的話齊宥並未明說。
但天帝明白他的意思,鄭重開口。
“雲初與魏錦書,至死不渝。”
齊宥低頭看向棋盤。
原本已經走到絕路的白子,突然另闢出路,一子活全盤。
“棋局活了。”
天帝聞言合上棋奩。
“有些事就跟這盤棋一樣,看似不能解,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無為,即可為。”
說完,天帝抬手施法。
衣袖拂過之處,一把單絃琴現於眼前。
齊宥眼眸一暗,目光停留在天帝撫摸琴絃的指尖上,心中已然猜測到她的目的。
“黃粱琴千年一響,可讓除上神之外的天界眾仙忘卻一段往事。天帝是要抹去雲初在天界的痕跡?”
琴絃隨指尖撥動而出聲。
雖只奏了單音,流淌出的琴聲卻宛若流水。
悠揚遠致,久久不息。
“雲初已死,不必徒添旁人哀傷。”
天帝撥動黃粱琴的動作乾淨利落,並沒有絲毫留戀。
但齊宥分明在她眼中看出幾分猶豫。
但他並未去攔。
他們都明白,情是這世間最難割捨之物。
無論哪一種情,皆是如此。
…………………………
冰冷的鐵鏈上,彷彿還殘留著熟悉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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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錦書緩緩撫摸鐵鏈的每一節卡扣,就像在摸索著尋找雲初的身影一般。
下一刻,她猛地收緊了手。
“這麼粗的鐵鏈也困不住你。”
修長的手指環握住鐵鏈,又鑽進掌心,帶來一陣刺痛。
魏錦書眉心微蹙,鬆開了手。
一轉頭,床頭桌案上的那束海棠花,仍然開得綺麗。
只是那個將花捧在懷裡,對她嫣然一笑的人消失了。
“雲初,如果你現在就回來,我保證不追究你的逃跑,”魏錦書的手輕放在海棠花瓣上,“這次不騙你。”
空蕩的密室內,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只要你能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魏錦書語氣軟了一些,再度開口。
可回答她的,仍舊是一片死寂。
沉默片刻,魏錦書猛地站起身,聲音激憤,卻又帶了幾分哽咽。
“難道你真的這麼恨我?”
長久的安靜後,魏錦書後退一步,跌坐在榻上。
她的手摸向枕頭下。
從裡面取出來一把匕首。
“雲初,你猜我能不能贏過天道?”
閃著寒光的匕首被魏錦書緊緊握在手中。
隨後,她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刺進心口。
利刃還未抵達心口處,就在尚餘一寸之處驟然崩裂。
尖利的刀身碎裂成好幾塊,墜落在魏錦書的衣裙上。
魏錦書低頭注視著那些碎片。
突然之間,大笑著抬頭。
“你看,我又輸了。”
一行眼淚自眼眶滑落,流進她的口中。
淚珠又鹹又澀,堵塞住魏錦書將要出口的笑聲,轉化為嗚咽。
“你分明是恨我的,為何不在命書上寫一個讓我立刻不得好死的結局?”魏錦書嘆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