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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著簫音往西而行。

簫音悠悠揚揚,宛如風暴過後的大海,曲調中透著一絲悲涼,卻又有著歷經風波之後的平靜。

前方是一處小山坡,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個身影,淡淡的星月光輝投在他的身上,白衫輕寒。

裴洵有些不敢提步,生怕被夜色籠罩著的是一個虛幻的影子,怕自己一發出聲響,他就會和簫聲一起,消失不見。

待簫聲稍歇,裴洵輕輕取出腰間竹笛。這曲調他似乎聽過,卻不是很熟悉,他只得依著旋律吹出簡潔的曲調相和,只是在數處未免有些停滯。

白衣人靜靜地聽著,每當裴洵有所停滯時,他便起簫音,引著裴洵將曲子吹下去。裴洵越吹越是流暢,宛如流水,從高山處奔騰而下,不管途中遇到巨石還是溝壑,都歡快向前,激起白浪,最終流入平湖,歸於寂靜。

白衣人慢慢轉過身來,寒星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裴洵怕他再度離去,忙端端正正地長身一揖:“昨日在下魯莽,壞了兄臺釣魚的興致,這廂給兄臺賠罪,兄臺莫怪。”

白衣人的聲音淡漠而優雅:“你是什麼人?”

裴洵稍稍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抬頭微笑:“在下姓裴,表字世誠。”

白衣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卻似有什麼東西一掠而過。許久,他終於慢慢地開了口:“怎麼會這首曲子?”

裴洵細細想想,道:“幼時曾聽父親吹過,有些印象。只是記不齊全了。”

白衣人的嘴角慢慢上翹,絕美的笑容在夜色中綻放。裴洵不禁斂住呼吸,他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站著的,是天上的星月,而不是塵世中人。

白衣人卻忽然將竹簫揣於腰間,攀上了面前的那棵大樹,不一會,他坐在樹上,低頭望著裴洵,笑道:“上來吧。”

裴洵暗喜,足尖在樹幹上點了兩下,便坐在白衣人身邊。

山間的夜晚是這般安靜,夜霧如波浪般輕湧。裴洵自幼在裴琰和董涓嚴格的訓育下長大,每日忙於學文練武,身邊又時刻有長風衛護擁著,何曾樣單獨出行,這樣和一個陌生人坐於樹上,靜靜地欣賞夜色。

他很想知道身邊這人姓甚名誰、從何而來,卻又不敢開口,不敢破壞這份寧靜。

白衣人卻忽然象變戲法似的,手往身後一探,取出一個酒壺來。他望著裴洵笑:“可能飲酒?”

裴洵一笑,接過酒壺,拔開壺塞,酒似銀箭,直入咽喉。他大口喝下,正待說話,濃烈的酒氣嗆得他一陣急咳,喉間、肚中似有利刃在攪。

白衣人哈哈大笑,慢悠悠取過酒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斜睨著有些狼狽的裴洵,笑道:“你還沒滿十八歲。”

裴洵不明他怎知自己尚差一個月才滿十八,白衣人唇邊笑意更深:“這酒名‘十八春’,必得滿了十八歲的男子漢才飲得,小子今晚可沒有口福了。”

裴洵哪信,劈手便來奪酒壺,白衣人閃躲數下,知武功不及他,便由他奪去酒壺。裴洵回卻學了乖,只慢慢小口喝著。

可白衣人又象變戲法似的,從身後取出一樣東西。他將包著的蒲葉開啟,香氣四溢,竟是一隻“叫化雞”。

裴洵撕下一塊,塞入口中,不禁讚道:“真是好手藝,比我王―――王伯父家的做得還要好。”

他想起父王最愛吃叫化雞,又想起昨日那套釣具,便放下酒壺,直視白衣人,語出至誠:“兄臺,你那釣具,不知可否送給我?”

白衣人靠在樹幹上,淡笑:“你昨日願出高價錢購買,怎麼今日卻要求我相送了?”

“此等巧奪工之物,非銅臭之物所能購得,昨日是我將此物看輕了。想來兄臺只願將這心愛之物贈給意氣相投之人,在下不才,願與兄臺結交。”

白衣人看著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