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起眼睛:“敲我一頓酒就夠了吧,你這種威脅威脅不了我。”
秦程笑笑,懶洋洋地坐進座位裡,覺得有點憋悶,抬起手解開襯衣最上面的第二第三顆釦子,衣袖也捲起來,露出肌肉結實的小臂。高文洋手指輕輕磕著酒杯,專注地看著舞臺上深情吟唱的歌手,象是正在很認真地聽歌。秦程喝完兩杯酒,繼續剛才的話題:“剛才到底是誰的電話?簡念?她又和你說了些什麼?”
“她能和我說什麼,胡吹亂侃唄。”
秦程深深地看了高文洋一眼:“是嗎?”
高文洋也意味深長地看他:“不然呢?你以為還會有什麼?”
秦程很明顯地滯了一下,垂下眼簾,笑得有些頹然:“是啊,還能有什麼呢?”
一杯酒下肚,有熱氣火燒火燎地從小腹裡衝出來,直燒到四肢百骸的深處。高文洋也脫了外套,解松襯衣,挽高袖子。他拿起酒瓶給自己倒滿酒,長吁一口氣,自嘲地笑:“好吧,藏著掖著也不是我的風格。小秦,我剛才……見到宋靈靈了。”
秦程手裡的酒激烈地晃盪了一下,小半杯酒潑了出來,淋淋漓漓地濺溼了他的面板和衣袖,又滴落在了桌上。高文洋關切地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靜靜地等著他恢復平靜。
舞臺上一首歌唱完,又有一名女歌手走了上去,伴奏的樂手試了試弦,清清淡淡的三兩聲之後,前奏響起,歌聲幽遠寧靜。
“只是不相信這樣簡單的結局,只是懷疑起自己無悔的心情,原來在陽光下你的背影,竟是最後的記憶,唇邊的一抹微笑也將隨之褪去。”
“小秦……”
高文洋低低喚了一聲,秦程很費勁地露出一個微笑,笑意很深:“她……現在好不好?”
第九章 依然
要是我把一切都交給你,你可願意,作為交換,把什麼都歸給我?
我的怨,那麼深,就那麼不輕易愛。
可是,你依然愛我。
你願敞開些你的心,好讓你那羽翼溼透的鴿子撲進來!
——勃朗寧夫人《葡萄牙人十四行詩集》“不好,很不好!幹嘛非要過年非要放寒假啊,要是天天都上學就好了!”宋靈靈在電話裡抱怨,那一頭的秦程聽樂了:“有本事把這個話拿回你們宿舍說去,看看簡念她們是什麼反應。”
“那肯定是把我扒皮抽筋大卸八塊。”宋靈靈東倒西歪地窩在沙發上,“你呢,你怎麼樣,這幾天過得好不好?”
“還可以。”
“還可以到底是好啊還是不好啊?”
秦程笑笑:“挺好的。”
宋靈靈拉過一隻抱枕,把聲音壓得低了些:“秦程。”
“嗯?”
“你能早點回來嗎?別非等到開學才回寧城,好不好?”
“我……儘量早一點回去。”
“那太好了!”宋靈靈嘿嘿地笑著,“不過你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要是回來得太早,你媽會不會生你氣?”
秦程咬咬牙:“不會的,放心吧。”
“那就好,什麼時候能回來?年初幾?咱們先說好,我到汽車站去接你。”
“現在還定不下來,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吧。”
宋靈靈嘆口氣:“那好吧,你可得給我帶點好吃的,你們那兒的特產魚乾魚片什麼的,千萬別忘了!”
“不會忘,已經買好了,都是你愛吃的。”秦程笑著答應她,閒聊幾句後結束通話電話。車票就在褲兜裡,在手裡捏得太久,已經被汗水打得微溼。真的不應該回這趟家,一開始他也想過就留在宿舍裡過寒假,春節不春節的對他來說和平常日子沒有區別,在他和媽媽的那個家裡,永遠不會有節日,也永遠不會有喜慶氣氛。幾天以前,當他揹著給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