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李永生點點頭,“這是中土的國民特性,感染了其他族群。”
“感染”之類的詞,丁相實是第一次聽說,但這並不妨礙他理解其中的意思。
細想一想,他認為小傢伙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二十多年前,中土出現了大饑荒,甚至還有人餓死,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跟新月國一戰,耗盡了國力,所以竟然沒有出什麼亂子。
要知道,當時也正值先皇大清洗的高潮,若是有人別有用心地發動,肯定會從者雲集。
中土的國族,確實都是忍受力極強的,有活下去的希望,就不會造反。
丁相實忍不住點點頭,“也是,現在條件好了,反而有親王興風作浪。”
“所以說,民變需要個契機,”李永生淡淡地發話,“除非物質極度匱乏,導致民不聊生,否則的話,必須要有心懷叵測的人來主使,得有一個核心勢力。”
“嗯,”相實真君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有吃的就不會造反,不過,胡畏族之類的傢伙,可不是那麼好滿足的,而且……他們身後還隱藏著邪教勢力。”
“事實上,高壓政策一般不會激起民變,”李永生面無表情地回答,“恰恰相反,當高階政策開始放鬆、環境開始好轉的時候,才更容易出現民變。”
這話一出,何苦的眉頭就是一揚,他不認可這個說法。
但是令人奇怪的,他居然硬生生地按捺住了發言的慾望,眼中滿是思索。
“永生這話,似乎有些道理,”難得地,慄化主居然出聲了,“西南邊陲諸多小國,滅佛日久,人們只敢忍氣吞聲,一旦放開佛禁,直接推翻了王室。”
這是百餘年前的事,玄青位面也是有佛教的,不過影響力很小,就侷限在中土國西南的幾個小國——要不然李永生也不會笑話何苦是和尚。
這佛教修的不僅僅是香火成神,也修自身,甚至靈脩和苦修的意味更濃一些,而且那些修香火成神的,也是不修今生修來世,對道宮的影響有限。
所以中土道宮對佛修,相對寬容一些,不過也是不准他們入中土,就將他們限制下西南邊境之外。
後來這些小國興起了滅佛的行動,還有些佛修逃到了中土。
中土官府是最擅長以夷制夷了,別人家亂,總比自家亂強,所以他們收留了那些佛修,但也不讓他們傳道,只是將他們圈定在一個區域裡活動。
後來有西南小國覺得,佛修並非一無是處,其實勸人行善和忍受磨難修來世,都是朝廷需要的,對國家有益,於是嘗試放開佛禁。
這一放開就不得了啦,僅僅十餘年的時間,佛修就強勢崛起,最後直接推翻了王室,建立了佛國。
搞佛禁的時候,佛修和信徒們都咬牙忍著,再多的屈辱,也安慰自己一句修來生。
但是一旦放開佛禁,佛修和信徒成為合法的存在,他們就想起了以前的屈辱,自然會要求更多的權益,一來二去,戰爭就爆發了,然後……建立了佛國。
人們對苦難的忍受能力,是相當高的,但是一旦有了希望,忍耐力會變得極為脆弱。
就連號稱與人為善的佛修,都不例外,十幾年前西南邊陲的摩擦,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連鷹成名後高升,就因為這個區域性小摩擦。
而摩擦的起因是什麼呢?是佛修想要爭奪中土國幾小塊地方的管理權——當初西南滅佛,他們逃到中土來,就被限制在這幾塊地方生活。
等到佛修建立佛國,有了基業之後,就來跟中土國說,這些都是我佛修的地盤,不能歸你來管理——我們可以奉中土為主,但是這管理權得給我們。
先皇肯定不會答應,雙方就此發生了摩擦,西南幾個小國,組成聯軍討伐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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