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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頁

這樣的危急關頭,竟然還不忘捉弄自己,花千樹心有惱意,胳膊肘猛然向後,應當是正中他的腰眼:「滾!」

夜放又是一聲悶哼,俄爾笑得放肆而又爽朗。

眼見金格爾等人已經越逼越近,花千樹只聽耳邊風聲呼嘯,不管不顧地策馬進入一片峽谷之中。

這就是上次金格爾故布疑陣,栽贓顧墨之,後來被花千樹將計就計,火燒伏軍的地方。

兩人騎馬穿行而過,回頭衝著金格爾輕蔑一笑。

金格爾在峽谷口上不得不暫時停頓下來。兩人不回歸長安,偏生反其道而行,不顧危險,將他引誘到這個地方來,金格爾害怕,會有埋伏。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令他有點捉摸不透。

為了保險起見,他勒停駿馬,差了士兵先行進谷打探情況。等到士兵回來,回稟說山谷內並無埋伏的時候,花千樹與夜放已然安全透過,不知所蹤了。

他們沿著馬蹄的印記一路追蹤,趕了半晌,才在一處水草肥美的地方發現了那匹戰馬,四周空無一人。

他這才猛然醒悟,又一次中了花千樹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們二人應當是早就棄了馬匹,徒步逃離了他的追蹤。

他氣急敗壞地揮手:「他們二人沒有坐騎,此時應當還就在這附近,並未逃回長安。給我四處搜捕,就不信他們能插上翅膀飛了。」

夜放牽著花千樹的手,提氣一陣狂奔,迎著草原上璀璨的繁星,逐漸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道身處何處。

四處掃望,一樣的景緻,遠處都一片朦朧,看不真切。

他們只知道,自己是與那匹馬跑了相反的方向,原本是向著臥龍關,只是現在究竟在何處,也不得而知了。

野草變得越來越繁茂,腳下鬆軟,就像是踩在雲端上一般。

花千樹跑得累了,不得不停下來,扶著膝蓋,大口地喘氣。

夜放扭臉,嬉笑著問:「這便不行了麼?用不用我揹你?」

花千樹咬牙:「你個瘋子!」

她只覺得氣喘吁吁,胸膛都快要爆炸了。抬眼望著深藍而又神秘的夜空,「呼哧呼哧」地喘氣,也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累。

也或者,兩者兼有。

夜放的手,仍舊緊緊地握著她的指尖,唯恐她會消失不見了一般。

草原上,有螢火蟲,提著燈籠,在頭頂閃爍,靜悄無聲。

四周靜謐極了,只能聽到兩個人粗重的喘息聲,被寂靜的夜無限放大。

夜放的指尖輕輕地撓花千樹的手心。

「又生氣了麼?」

花千樹被如水夜色蕩滌乾淨的怒火又升騰起來,想要一把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你若是想送死,就自己去,不要拉著別人做墊背!」花千樹突然發怒。

夜放側過臉來,看著她義憤填膺的臉,眨眨眼睛,並不還嘴。

「還有,小花生還在生病,我沒有閒情逸緻陪你玩什麼刺激遊戲!」

夜放望著她的目光亮晶晶的。就像是鑽進了一群的螢火蟲。

他這樣不聲不響,花千樹覺得,自己這火不知道如何發作,瞬間精疲力盡。

她的聲調低了下來:「你啞巴了麼?」

夜放一聲輕笑:「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看,我夜放為了你,也是肯捨棄自己這條性命的。能為你奮不顧身的,不止他顧墨之一個。」

他雖然是輕描淡寫地將這話說出口,卻又無比的認真。花千樹抬起臉來,正好對上他一雙幽深的眸子,深邃得就像是星空,廣袤得就像是草原,深情得就像是此時拂過臉龐的風。

這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裡的夜放,並且完全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