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啼哭,用一對烏黑的眼睛,瞅著夢寒,夢寒把她緊緊的擁在胸前,心底,湧起了無盡的悲哀。這天的靖南,很成功的溜出了曾家大院。他受了一次教訓,學了一次乖,也知道要保護自己,他帶了阿威阿亮等四個最會打架的家丁一起出去。他們逗留到深夜才回來。靖南這些日子,因為夢寒坐月子,他又在養傷,就搬到了書房裡睡。他半夜回來,沒有再去打擾夢寒,摸黑回到自己的書房,悄悄的睡下,也沒有驚動家裡任何一個人。幸好奶奶這天有點感冒,提早上了床,不曾問起靖南。因而,家中除了那幾個家丁以外,誰都不知道靖南在這天闖下了大禍。直到一星期後,雨杭才得到訊息,氣極敗壞的來找靖南。
把靖南推進了他的書房,他劈頭就問:
“你幾天前在吉祥戲院,砸了人家的戲院是不是?”
“這……”靖南做出一股無辜相。“我不是給了他們錢嗎?砸壞的東西我都賠了,那個潘老闆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有什麼好抱怨的?”雨杭生氣的大吼:“你還做了什麼事?你自己說說!你把那個方曉東怎樣了?”
“別嚷!別嚷!”靖南小聲說:“給奶奶知道又要禁我的足了!方曉東啊……誰教他闖到我手上來呢?上次他打了我,你也不幫我報仇,一天到晚要我息事寧人,害我破了相!我不過是把他欠我的討回來而已!怎麼?只許人家打我,就不許我打回去嗎?”“人家只是打破了你的頭,可你把人家怎樣了?”雨杭大聲問。“怎樣怎樣?”靖南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他破了我的相,我也破了他的相!如此而已!一報還一報嘛!”
“你……”雨杭氣得發抖:“你豈止破了人家的相?你根本毀了人家的容!這還不說,你還打瞎人家一隻眼睛!”他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怎麼這麼狠心呢?人家是唱戲的,靠臉皮吃飯啊……你毀了人家的臉,又打瞎了人家的眼睛,就等於要了他的命啊!”靖南呆了呆,怔住了,半晌,才睜大眼睛說:
“沒那麼嚴重吧?你不要危言聳聽!這是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我已經去過吉祥戲院了,每一個人都說,就是你讓阿威阿亮死命往人家臉上踹,這才打得那麼嚴重!乾爹已經問過阿威他們,大家都承認了!你還想賴!”“你告訴了爹?”靖南生氣的嚷:“你不幫我遮掩,還去告訴爹,一會兒又要鬧到全家都知道了!慘了慘了!奶奶準會把我關起來,我慘了!”靖南話剛說完,牧白的聲音已經接了口,他大步的走進來,臉色鐵青:“不是他告訴我的,是石廳長告訴我的!這事已經驚動了警察廳,你搞不好就有牢獄之災了!此時此刻,你不關心把人家傷得怎樣,只關心你自己還能不能出去風流!我們曾家,是忠義傳家啊!怎麼會出了你這樣一個兒子?我連死後,都無法去見曾家的祖宗!”“驚動了警察廳?”這句話靖南可聽進去了:“怎麼?”他瞪大眼問:“那個方曉東居然告到警察廳去了?”
“人家可沒有告,如果告了,我們還可以公事公辦!現在沒告才可怕!”雨杭說:“警察廳會知道,是因為知道的人太多了,那吉祥戲院又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現在門也關了,生意也不能做了,戲也無法唱了……你以為整個戲班子的人能袖手旁觀嗎?方曉東的哥兒們能嚥下這口氣嗎?”
“那……”靖南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了,用手抓了抓頭說:“那要怎麼辦呢?”他看著雨杭:“你快去想辦法,讓那個潘老闆趕快開門做生意,武小生多的是,再找一個來不就成了?要不然唱唱文戲也可以呀,幹嘛弄得戲院關門呢?這樣吧……”他轉身就往門外走:“我自己跟他說去!”
“你不許出去!”牧白把房門一關,對靖南疾言厲色的說:“你就不怕別人再找你報仇嗎?你要了人家一隻眼睛,人家可以要你一雙眼睛!”
靖南機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