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地一聲,像是被人在腳跟砍了一刀,全身五個立場品脫血液汩汩自傷口流出,耳畔嗡一聲,頭暈,幾乎昏了過去。
他倆不約而同站起,比我更加吃驚。
我胸中一口濁氣上湧,說不出話來,不知過了多久,我手腳才恢復力氣,稍微移動。
我無法提高沙啞聲音,我只是說:「走,兩個人馬上走,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我開啟大門,看著兩個人衣冠不整,失魂落魄地離去,聖琪連鞋也沒穿,但是不必替她擔心,她有的是辦法。
我關上門,立刻叫清潔公司派人打掃,同時,召鎖匠換鎖。
我不想再提這兩個人,我不憎恨他們,也不想報復,只想遠遠避開他們。
過兩天,鄧劍華在學校看到我,追過來說:「小亮,求你原宥我,我錯了,我會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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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電話這時響起,原來是王旭,我像聽到親人的聲音一樣,「你在什麼地方?什麼,圖書館門口,我馬上過來,等我五分鐘。」
我跳上同學的腳踏車便往圖書館飛馳。
雪開始融,我嘴裡呼著白氣,看到王旭,我騰出一隻手招呼,輪子一滑,失去平衡,險些摔倒。
王旭搶上來扶起我。
我抓緊他手臂,忽然哭泣。
他意外,「怎麼了?」緊緊抱著我。
我哭訴:「帶我走,立刻走到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
他輕輕說:「孩子就是孩子,你要真不願見人,誰找得到你。」
我一直流淚,他把手帕給我,我抹得雙眼通紅。
「為何流淚?」
我不願回答。
他說:「我見過你的導師,他批評你的作品好高騖遠。」
我懊惱,「我是最循規蹈矩的一個人,他誤會了。」
「你考慮過了嗎?」
「我接受你的邀請。」
他說:「在加國,十六歲可以自主,在美國,要到十八歲。」
「那麼,你我不能在美國維持師徒關係。」
「是,你尚未成年,我需小心。」
我問:「你住哪裡?」
「朋友家中,來,帶我參觀你的宿舍。」
我領路,他一邊走一邊說:「北美東岸各城市在融雪時分最可怕。」
我說:「那麼,帶我去加州。」
他訝異,「為什麼心急,你失躊躇疑心忽然不見了。」
我開啟公寓門,那日一幕彷彿再度顯現:裸肩、跪男、出賣、侮辱……
我再也忍不住,再次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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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輕輕說:「有心事應當講我聽,我幫你分析。」
我哽咽著一五一十把那全宇宙最羞辱的事講出來。
我漲紅面孔,真想用一隻紙袋罩住頭部。
他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斟出咖啡,一人一杯。
我看著他,「你沒有忠告?」
他忽然大笑起來,「就是這樣?嚇得我,我以為你被學校驅逐,或是健康有問題,甚至被人侵犯,原來只是失戀?」他笑得彎下腰。
我氣結,「一個是我表姐,一個是我男友!」
他還是哈哈笑,「她其實不是你表姐,你母親說,你並沒有男友,你把事情看得太重了。」
「他們--」
「他們是兩個十分無禮,不知感恩的年輕人,辜負了你對他倆一番好意,他們太沒教養,可是,你也不必為他們落淚。」
我呆呆聆聽。
「你的自尊心受損,我可以瞭解,氣激難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