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但發洩過後,請繼續生活,我們哪有浪費時間的奢侈。」
被他這樣一說,我心中創痛略減。
我緩緩抬起頭,轉動脖子。
「況且,將來有許多事要叫你流淚。」
我驚恐地問:「什麼?」
「像父母辭世的時候。」
我「哇」一聲,忍不住用雙手掩臉。
「世上有許多傷心的事,但這宗絕非其中之一,相信我。」
我點點頭,至今我已完全信任他。
「那兩人不是朋友,早些發現他們的真面目,也是好事。」
這是門鈴響起,我深呼吸,「是他。」
鄧劍華在外邊敲門,「家亮,聽我解釋,我已經與她斷絕來往,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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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站起來,「你想聽他解釋嗎?」
我搖頭,「不。」
「很好。」
他開啟門,不知怎地,個子不大的他力大無窮,一隻手就抽起鄧劍華頸項,把他整個人提起,將他拖到升降機門口,嘭一聲把他丟進,按鈕關門。
王旭說:「保證他以後都不敢再來。」
從此沒有人做他司機,幫他功課,做熱菜給他吃。
我垂頭無言。
認識鄧劍華已有好些日子,沒想到關係如此結束。
中學時期他性格尚未成型,只覺他與其他男生一般正常,沒想到他額外好色,且無羞恥之心。
我黯然,原來我在他心中並非最佳,他一直在尋找更好的。
我輕輕問王旭:「我可應搬家與轉校?」
「那應該是他,不是你。」
我露出一絲笑臉,「什麼時候到你公司上班?」
他答:「電訊時代,你坐在家裡等候批示便可,如果有疑問,可以與我聯絡。」
「是,先生。」
他忽然凝視我,「叫王老先生。」
我終於笑了。
春季,第一次開出來的花是早見櫻,羞怯怯,擠在鬱金香花蕾邊,可是那淡紫與淡黃花蕾趁早搶了不少顏色,接著,萬紫千紅齊齊爭艷,誰也不能討好。
見了面,我總勸母親:「媽媽,排場不用太大。」
她說:「做生意就是講鋪排,人家看我一身上下寒酸,敢相信我嗎?」
「這是什麼生意。」我生氣。
「所以叫你讀建築呀,穿得多爛都可以,擠公路車人家會贊你有型有格,因為你有學歷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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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太小覷自己了。」
「你別理我啦。」
「媽媽,李叔好嗎?」
「他很會享受,最近在大學音樂系學做小提琴,興致勃勃,開心之極,有我支援他。」
一家只要有一人辛苦爭氣,其餘都可以享福。
「媽媽你拖著一老一小了。」
「有能力照顧家人是應該的。」
母親真硬淨,毫無怨言。
稍後她問:「王先生對你可好?」
「很好,良師益友,」我由衷說:「他是我生命中的一枚萍果。」
母親問:「他可有偶然把一隻手搭在你肩上?」
「除出見面熊抱,我們少有肢體接觸。」
「如果他過份,你可以拒絕。」
「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已四十,見多識廣,不會猥瑣揩少女的油。」
「你父親有與你聯絡否?」
「他已失蹤。」
「我想也是,我長遠沒聽到他訊息,前夫與前妻,凡是自願失蹤,還算是不幸中大幸,真正要倒起楣來,分手半世紀還把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