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琪醒來,她惺忪問我:「有什麼訊息?」
我緩緩抬起頭,「赫左先生已經辭世,請你與安臣律師接頭。」
她輕輕「哎呀」一聲,掩住面孔。
我取過外套,「聖琪,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哪裡?」
我飛車到市內電視臺,在新聞室外大聲喝問:「太平洋航空公司八八三航機有訊息沒有?」
護衛員出來干涉:「請離開私家地方。」
我說:「我丈夫在那班飛機上!」
這時有人說:「這位女士是我朋友,」他拉住我,「請跟我來。」
我瞪著他,「你是誰?」
那男子回答:「我是本臺記者陳金山。」
「八八三班機怎麼了?」
他指一指電視螢幕,報告員正是他:「太平洋航空公司八八三班機在本市下午時間八時三十分突然在大西洋近新史哥莎省附近海域墮海,距離降落時間只有個多小時,全體一百十二名乘客及十四名服務人員無人生還……」
證實了。
我雙腿無力,漸漸蹲倒,跌坐地上。
「女士,請你起來坐在椅上。」
我站不起來。
那好心記者把我一把拉起,斟杯黑咖啡給我。
這時電視臺接待處漸漸有人聚攏要打聽失事訊息,電視臺派員工招呼這班心急如焚的親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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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丈夫名叫--」記者取出一疊名單。
「王旭。」
他查一查,「他坐在頭等艙a2位置。」
他眼神清晰地說:「女士,你已成為寡婦。「
我問:「航空公司什麼時候才願證實訊息?「
「他們此刻正在飛機場公報訊息,我們有現場直播。」
我與其他親屬擠在一起觀看報告。
大堂鴉雀無聲,忽然我身邊有人輕輕飲泣,那是一個少女,我把她摟在懷中。
這是,陌生人互相擁抱慰問。
「我的父母親--」「是家兄……」,「我女兒……」
我站了一會,回家吧,還賴著幹什麼。
我慢慢轉身離開大堂。
有人追上搭住我手臂,「女士,王太太,你還有無其他親人?」
我搖搖頭。
那叫陳金山的記者說:「這是我名片,需要幫忙的話,找我好了。」
我茫然看他一會,回到車上,駛回家裡。
一個人了,我同自己說: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那樣做人。
不要去騷擾母親,她已經辛苦了一輩子,讓她過些好日子。
車子一停,我看到聖琪在門口等我。
她緊緊抱住我,「為什麼不說?航空公司有電話來。」
「你自己也夠煩的。」
她太息,「你說奇不奇,姐妹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同日……唉。」
我走回臥室,「聖琪,你說得對,太疲倦了,別叫我,我想好好睡一覺。」
「家亮,聽我說。」
我擺擺手,學她那樣,用被單矇住頭,沉沉睡去。
一片黑暗,無知無覺,多好。
我醒過幾次,開頭是聖琪照顧我,餵我喝粥水,我全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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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說:「真奇怪,心臟像是被人挖空似的,我又不算愛他。」
「當然你深愛他。」
「不,我愛的是鄧劍華,記得他嗎,他大部分功課都是我幫他做成,挑燈夜戰,通宵不寐。」
「真對不起,家亮。」
我籲出一口氣。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