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求他與她共舞。
看著她咬著泛白的唇,執拗的眼神,他忽然就心軟了,一顆心有些酥有些癢,再說不出拒絕的話——好吧,就當是送她聖誕禮物好了,作為她的導師、她弟弟的教父、她父母多年的老友——這麼簡單的小小要求,他應該滿足她的,不是嗎?
於是,握著她的手,輕輕擁她在懷,她就靠在他的胸前——起舞。
很暖和、很舒服、很溫柔的感覺——他多年不曾體會過的感覺——他低頭看著她沉醉的表情,她一直那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傻姑娘,難道眼睛都不會累嗎?想著,斯內普幾乎忍不住要微笑出來了。
於是,帶著這份奇異的被迷惑了的感覺,他吻了她芳香柔軟的唇瓣——不,是她先送上門來的,不是嗎?這膽大包天的丫頭——整個人飄飄忽忽的,幾乎——像是回到了母體的感覺,有一種全身被溫熱的水包容起來的舒暢。
直到——女孩慌張羞澀地跑開了——就好像午夜一過就消失無蹤的灰姑娘一樣——他的短暫的夢也破碎了。
彷彿驀然間被一道驚雷劈醒。
他不該這樣的,他做錯了,完完全全錯了!哦,他怎麼可以?他應該立刻冷酷地狠狠推開她,用最刻薄尖酸最傷人心的話語逼退她,讓她離他遠遠的——他這樣的人,一個——一隻油膩膩的老蝙蝠,一個可恥的食死徒——怎麼配愛她?怎麼配得到她的愛?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蜘蛛尾巷的,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裡,只翻來覆去地在想一件事:不行,他不能一錯再錯!他愛的人是莉莉,是莉莉是莉莉永遠都是莉莉!不行,那個女孩……她必須遠離他,必須忘掉今晚發生的事情!
他下定了決心,面容僵硬地站起了身,打算再去一趟馬爾福莊園。
——可是——等等。
他忽然停住了,想到了另一種——顯然是比對那個女孩施遺忘咒更好更有效的辦法。
是的,她不止一次說過她愛他——那麼,既然想讓她遠離,就讓她生他的氣、繼而恨他,這樣不是更好嗎?
——所以,與她擁吻——這樣美好的事情,由他來忘記,不是更合適嗎?
這樣溫暖的回憶,如果他忘得一乾二淨,那麼,她肯定是會恨他了吧?
……更何況……他聽到自己內心深處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著,他希望——他希望跟自己有關的一切美好的回憶,她都能牢牢地記住。
不希望她忘卻。
該忘卻的人是他。
斯內普久久地站在原地,彷彿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良久,他終於舉起了魔杖,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一忘皆空!”
遺忘
關於在舞會開始時神秘失蹤的事情,塞拉對父母的解釋是最近一段時間太過操勞,實在沒有什麼心力去跳舞了,所以乾脆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反正後來她也的確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再回大廳。馬爾福夫婦雖然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到什麼女兒“行為不軌”的證據,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在聖誕節假期剩下的幾天裡,塞拉一直處於臉紅心跳無端傻笑的狀態中,幾乎全部的心思都被那個人牢牢佔據了。
——他那樣溫柔地看著她、摟著她、與她共舞,甚至還——吻她,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應該也有一點點愛她的呢?或者,還談不上愛,但——至少是喜歡的吧?
塞拉這樣想著,忍不住又託著腮微笑起來,教授與周圍人交往時那種近乎於潔癖的心態,她可是比誰都清楚——難道西弗勒斯·斯內普會隨隨便便就跟什麼人——擁吻嗎?
想到這兒,她又忍不住歡喜地嘆了口氣,繼續沉陷入那種甜蜜的、帶著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