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黑球彈到地上,突地露出齒須。這個怪物徑直向前爬著,忽地撞上了桌角,齒須劇烈顫動,不一會實木桌腿就少了一塊。
“是饕餮蟲!”阿律放開漸漸軟下的豔秋。
我抬起左腳,碾死了那個怪東西:“饕餮蟲?”
“饕餮蟲又稱食心蟲,以人的心肝餵養,待成蟲後植入人身。母蟲每月都會產子一次,若沒有藥物抑制,子蟲會徑直鑽入心臟,中毒者將承受噬心之苦。”阿律長嘆一口氣,“好險,好險。”
“抑制?也就是殺不死子蟲。”我偏頭想著,“該死!”抓起匕首奔到床邊,我厲喝道,“按住他!”
“啊?”阿律正愣神,就只見豔秋又開始抽搐。
一個、兩個……他細膩的美膚下鼓起十幾個小包,以往被抑制的子蟲都甦醒了。我再起真氣,燭火下只見銀匕閃亮。
茶苑裡春風吹徹,今夜難眠。
…………
榻上的美人還睡著,一想到絲被下他刀痕遍體的身子,我就抑制不住地憤恨。
“還有點燒。”阿律探手撫上他的額。
“有幾個傷口還在化膿,我們帶來的藥還剩多少?”細細的狼毫沾了點墨,我在巴掌大的紙片上慢慢畫著。
“僅剩三天的量。”阿律嘆了口氣,“虧好他違抗了七殿下的命令。”
“嗯。”閉上眼,我回憶著這幾日走過的路。
“臨行前九殿下叮囑過我,豔秋若有異動必殺之。”
我睜開眼,狠狠瞪去。
“這個……”言律撓了撓頭,“殿下看人向來是極準的,加上又關係到你,所以就……”
窗外飄進一瓣茶梅,輕輕地吻上豔秋失血的菱唇。我看著他平靜的睡顏,輕聲道:“以後他就是我弟弟,要想動他得先過我這關。”
不知是風還是怎的,豔秋如扇的美睫微微顫動,那瓣白茶沿著春光滑入他的頸脖。
“明白,明白,你護短的嘛。”阿律脫了鞋,盤坐在榻上,“我們得在他下次犯病前回去,之前你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還不知道那種野蠻方法對他有沒有損傷。”他夠頭看向窗外,“哪兒有在紙鳶上畫月亮的。”
月亮?我停筆望去。
“烏漆抹黑的紙上只有一彎弦月,這也太寒酸了吧。”阿律再嘆,“沒想到汾城人已經窮成這樣。”
夜月同眠……也就是說劫銀的事成了,眼角雖然有些抽,可心頭卻不住欣喜。
我筆下輕快地將重金侯府畫了個大概,又在空白處寫下起事細則,想了想再加上三字:缺傷藥。
最後將紙片搓成條用蠟封好。
“不出七日,大事必成。”我唇角淺揚。
“哎?”
“阿律啊,你不覺得這裡的飯菜比牧伯府要豐盛許多麼?”
“呿,再豐盛也是牢飯,有什麼好?”
我漫不經心地挑眉:“好,當然好,這可是老賊給的訊號。若換在此前,他定會將我殺之後快。而如今明王生死不明,軍餉又不翼而飛,可謂是內外交困。除了我,他又能靠誰?”
“不管他能靠誰,你可千萬不要靠那個錢芙蓉。”阿律神秘兮兮地說道,“先前你為了保命去色誘那老女人我沒話說,可最近你和她走的太近了可不是好事。今日她邀你去放紙鳶,若她猴急起來將你就地壓倒,你說該你怎麼辦?”
“那自然是換你來了。”我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我?我!”阿律咬牙切齒地低吼,“我是賣藝不賣身!”
“哦,那就我來好了。”懶洋洋地趴下。
“你怎麼來?你說你怎麼來?”阿律氣急敗壞地揪著頭髮,“你有那本事麼你!”
我無奈地攤了攤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