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對你而言,我只是個客人?”
他的音調陡然升高,破嗓的“客人”二字惹得官晴頻頻笑場。
“我們已經同床共枕過,我嘗過你嘴巴的味道,我們共用一把牙刷、一條毛巾,我的內褲放在你這裡沒拿回去……”
他每說一句,官晴的臉就紅上幾寸,他這種說法分明要人誤會。
“夠了,我承認你是特別的客人好不好?也只有你這種特別的客人會搶主人的飯吃。”
官晴投降,面對痞子,除了妥協,截至目前為止,她想不出其他好辦法。
“肯認錯就還有藥救,好了,下回你要回家請通知一聲,有空的話我陪你。”
“什麼?”他陪她,從哪刻鐘起,他們的關係進入“密切期”。
“什麼什麼?我說下次要失蹤先通知我一聲,免得我四處找不到人。”
他四處找她?他的話掀起暖流,自她心中緩緩流過。
“你急著找我做什麼?”
“你五天不在……我損失了好幾個女朋友。”
胡亂塞過說辭,他心底的模糊答案几乎浮上臺面,強壓制下,眼前,他不想讓感覺鮮明。
“哦……”
原來,他想念的是她綁花的巧手,不是她這個人。冷水澆下,溫度回覆。她走回店裡,整理一把又一把的鮮花。
“我來六趟了,你欠我六朵玫瑰。”他在她身邊跟來跟去。
“好。”
她沒異議,每見他一回,送他一朵玫瑰,是習慣,也是制約,制約了他和她的關係,也制約了她的心情。
找齊六朵玫瑰,獨獨缺了代表別離的黃色玫瑰,她用粉色玻璃紙圈好,遞到他手上。
“謝謝。”他收得理所當然,把花插在她桌面小瓶子裡面,繞回她身邊,提水、剪花、除葉,他忙得不亦樂乎。
“還不回去?你不用工作嗎?”
工作?她一定不曉得,對於她的失蹤他有多火大,昨夜是他忍受的最底限,一個晚上他弄垮三家公司,創下他的狠心紀錄。
“你欠我答案。”
替她掃掉工作臺上的殘葉,他熟練的像個專業人士。
“你老說我聽不懂的話。”
歪歪頭,看著他的痞子笑容,溫溫軟軟沒有殺傷力,卻不曉得多少女人心,因這張缺乏殺傷力笑容而殘缺。
“你要告訴我,為什麼對所有男人都容忍?”他拉出他們之間的未竟話題。
“我……有個弟弟。”停下工作,她面對他。
“世界上有弟弟的女人很多,不是個個都對男人容忍。”他否決她的說法。
“我比官陽整整大十歲。”
“長姐如母,很好,說得通,但物件會不會太廣泛些?”
“嚴格來講,他是個意外;在我父母親進入空巢期,我也厭倦當獨生女的時候,他出生了。”想起弟弟在急救室那段,眉在不經意間皺起。
“這麼說的話,他是禮物,不是意外。”
抬起粗礪拇指,輕輕順過她的眉峰,他愛看她的笑,不愛她皺眉;這一皺,連他的心也跟著皺上了。
“沒錯,他是我們家的禮物,我們全家人都期待他的來臨,可是當我們接到他因病理性黃疽,造成輕微的腦性麻痺之後,這份禮物我們收得好沉重。”
她娓娓道出弟弟從小到大的生長挫折,從她如何替父母分擔教育弟弟的責任說起,到如何當個盡職小媽咪陪弟弟學步,當然也包括她到學校帶回弟弟那段,她說得仔細詳盡,認真專情。
“從那以後,我習慣對弱小的男生給予幫助,習慣照顧班上的弱勢同學;我常想,當年若是小弟的同學、老師肯對他多一些體諒,也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