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不懲罰,難道准奏嗎?
在十幾封奏摺前,霍光的人也開始陸續上奏摺,如果他再不及時處理,到最後也許會變成不得不準奏。
雋不疑第二次上疏,論述“賢者唯用”。劉詢看著侃侃而談的他,心裡煩悶無比,面上還要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只希望能再拖一拖。可霍光顯然不打算再給他拖延的時間,大司農田廣明跪下附和雋不疑的奏疏。田廣明曾力勸霍光和諸位大臣廢除劉賀那個昏君,選立他這個明君,是被他嘉獎過的“有功之臣”,以“能識人賢庸”聞名朝野,沒想到這麼快,這個他御口嘉獎過的“賢臣”就又來識人“賢庸”了。
別的大臣也開始陸陸續續下跪,懇請他慎重考慮冊立太子的事情。
他看向張安世,張安世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劉詢心中淡嘆了一聲,轉開了視線。
劉詢望著下面仍不停上奏磕頭的臣子,幾分茫然地想,誰說皇帝可以為所欲為?這個位置上的人,因為顧忌太多,不但不能為所欲為,反倒處處受制。
正當眾人七嘴八舌地一再述說古代廢愚立賢的典故時,孟珏突然滿臉自責地跪倒在地,大呼:“臣有罪!”
劉詢的心在他的“有罪”聲中安定了下來,問道:“愛卿自入朝為官,只聞愛卿的賢舉,從不聞有失檢點之為,何來有罪一說?”
孟珏磕頭奏道:“臣身為人師,卻誤教子弟。誤了平常人,最多讓朝堂少了一個棟樑,可誤了太子,卻會禍及天下,臣不但有罪,還罪該萬死。”
“此話怎講?太子的功課,朕和眾位卿家曾一同查考過,愛卿教得很好。”
雋不疑他們也都點頭。劉爽在經文詩賦方面表現十分突出。
“有一日臣想給太子講述賢君、暴君的故事,教導他學賢君、厭暴君。臣先講賢君,然後又給他講述商紂王小時候的故事,希望他藉此明白小時的善惡會影響大時的賢昏。臣講述到一半,還沒來得及批評紂王所行,身體突感不適,怕有犯殿下,所以匆匆請求退避。本想著第二日繼續將故事講完,可臣……臣竟然忘記了,紂王的故事就只講了一半,又是混在賢者的故事中,殿下年紀尚小,還未懂分辨,只會照著先生講述的去做。臣……臣罪該萬死!”孟珏說著,砰砰地磕頭。
幾位大臣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原來並非劉夷本性殘暴。
張安世跪了下來,一面磕頭一面陳述太子的善行。比如對待大臣謙恭有禮,克己安人,小小年紀就知道每日去長樂宮給上官太皇太后請安,有這些行為的人怎麼會是本性殘暴的人呢?
劉詢又以父親的身份,讚了幾句劉夷日常瑣事上溫良敦厚的表現。
雋不疑等人都沉默了下來。
劉詢見此,想著再說幾句場面話,就可將此事暫且拋開了。不料田廣明卻不依,雖不再彈劾太子惡行,卻將矛頭對準了孟珏:“孟太傅自責的話很有道理,太子師關係著天下萬民的安康,孟太傅卻如此草率唐突,此次幸虧發現得早,尚來得及教導、糾正太子,可下次呢?孟太傅還會忘記什麼?會不會等我等發現時,已經大錯鑄成,悔之晚矣?到時候大人真是萬死都不足矣!臣認為孟大人實難擔任太子師一職,泣奏皇上為了江山社稷,務必嚴懲孟珏,另選賢良。”
孟珏現在是戴罪之身,只能一聲不吭地跪在地上,等候裁決。
眾人本以為孟珏是霍光的女婿,霍光應該會幫他開解一下罪行,不想霍光低著頭,垂目端坐,好似和他完全無關。
張賀跪了下來,張安世未等他開口,就亟亟開始替孟珏辯解求情。可田廣明言辭犀利,此事又本就是孟珏失職,張安世辯解的聲音越來越軟弱無力,田廣明越來
越咄咄逼人,大有孟珏不死不足以謝天下的樣子。
劉詢猛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