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獸般,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原來,不僅僅是自己,連同江府的姐姐們,竟然都不是江老爺的女兒。虧得自己還曾為江家惋惜,走到這一步,可不是自己作孽嗎。
彎月的心裡,除了寒心以外,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了跟師傅一起離開牢籠般的江家。
縱然其間遭受了萬種波折,見識了大好河山的她,亦不悔。
晚膳時分,五殿下差人送來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以賀重逢之喜。彎月忙跪禮接下,宛儀在一旁,惴惴不安如同小兔兒。
正當二人打算開席時,忽聽一爽朗笑聲:“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江大夫,一場聚首宴,無酒助興,豈不可惜?”
說話間,宇文胤然已經走進來。他身著一身白袍,袍子鑲著金絲織成的龍的紋路,頭髮則用羽冠高高的束起,頗顯帝王氣勢。
“王爺,”彎月忙站起身行禮道,這位幾日前的五殿下,如今已經是燕洲王了。
宛儀忙跟著一起行禮,目前的情況使得她不難猜測出,面前人的身份。
宇文胤然含笑著扶起彎月:“江大夫無須多禮。今日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只需把這裡當成家就好。”說完,兩人一同落了座,宛儀惴惴不安地坐在了彎月的身旁,頭從始至終不敢抬起。
席間,宇文胤然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彎月卻是心裡暗自叫苦,本欲推卻,可那位王爺卻屢屢板起了臉:“江大夫莫不是嫌本王的酒不好,或者,根本不歡迎本王來此?”
這個小祖宗喂,真不是盞省油的燈,弄不好也是腹黑的料兒。如是被灌了幾次,彎月頭腦暈沉的緊,就差下一刻軟綿綿的倒下了。
藉故出去的當兒,彎月躲入暗處,狠掐自己的口腔內壁,終於將剛才的烈酒吐了出來。
這廂,宇文胤然收起了剛才的溫和笑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宛儀,眼中趣味橫生:“這位姑娘,不知姓氏名誰。為何看起來好生眼熟。”
宛儀的心裡咯噔一響,她雖說是個清倌,但好歹在蘅蕪館待過一些日子,也曾拋頭露面過,這個人,莫非以前曾是見過自己的某位客人?
宛儀的臉,登時紅成一片,心裡卻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王爺,小女子姓江,春江花月夜的江。閨名宛儀,宛在水中央的宛,有鳳來儀的儀。”宛儀抬起頭來,看著宇文胤然的眼睛,答道。
該說的,總是要說。紙裡,終究包不住火。
宛儀在說完這番話之後,復又低下了頭。然而,一雙修長的手卻在此時伸了過來,托住了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頭來,對上一雙深思的眸子。
“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宇文胤然眨了眨鳳目:“姑娘一曲箜篌,餘音繞樑,讓人聽之難忘。”
宛儀的眼中,逐漸朦朧起來,宛如江南三月細雨,點滴拍打在心頭。她低下頭,無措的捏著自己的衣裙,臉羞紅如血。
當彎月進來時,宇文胤然正在不緊不慢的品酒,而宛儀一臉通紅的坐在位子上,似醉而非醉。
見她進來,宇文胤然眯起一雙鳳眼,眼中多迷離:“江大夫,時候不早了,本王回去了,此酒名為‘醉宵’,飲過三杯者,夜當迷離。”他的眼中忽然多了幾分奇異的光,在彎月和宛儀間徘徊一通後,起身離開。
醉宵的威力,著實讓彎月吃不消。還不到半個時辰,她的頭腦已經昏昏然,周圍的一切都朦朧起來。
恍惚間,似乎有人在脫她的衣裳,身體一陣清涼。然而,過去的影像卻徘徊在她的眼前,慕若霖,慕若愚,慕若梨,清遙,還有狐狸,時光似乎退回了他們的初遇,破廟裡,湖水邊……
人生若只初見,便不會有如此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宛儀一邊收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