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日本聯合艦隊的12艘軍艦,也正在向大東溝方向搜尋敵艦,並在航行中進行操練。
北洋艦隊稍前時也已發現西南方向海面上有幾簇黑煙,丁汝昌登上甲板望,判定為日本艦隊。於是立即命令各艦舟火、實彈,準備戰鬥。霎時,戰鬥喇叭長鳴,響徹全艦隊;各艦的煙囪都吐出濃煙,輪機兵將機室隔絕,進行強壓通風,儲蓄飽滿火力和汽力,以備戰鬥行動。
馬吉芬寫道:“中日啟釁之後,我艦隊員無不銳意備戰。有鑑於豐島一役‘濟遠’、‘廣乙’之覆轍,各艦皆將舢舨解除,僅留六槳小艇一隻。意在表示軍艦之命運即乘員之命運,艦存與存,艦亡與亡……此外,若十二寸炮之薄炮盾,若與戰鬥無益之木器、索具、玻璃等項,悉行除去無餘。各艦皆塗以深灰色,沿艙面要部周圍積置沙袋,高可三四英尺……通氣管及通風筒鹹置之艙內,窗戶與防水門概為鎖閉。凡有乘員俱就戰鬥部署,戰鬥喇叭餘響未盡,而戰鬥準備業已整然。”
此時,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右翼總兵劉步蟾、德國籍總教習漢納根都登上旗艦“定遠”號的艦橋,一面密切注視日艦動向,一面商討對策。
到了12時20分,迎面駛來的日艦逐漸接近,已經能清晰地分辨出12艘軍艦。丁汝昌見來勢兇猛,覺得不可掉以輕心,為了發揮各艦艦首主炮的威力,他下令把陣形改為掎角雁行小隊陣。此陣的要點是:每一小隊中前艦為隊長,其僚艦位於右後45度線上,相距400碼,各小隊間距1200碼。同時,丁汝昌還向各艦管帶發出以下指令:各小隊姊妹艦協同行動,互相援助;始終以艦首向敵,發揮重炮威力;全隊儘可能集中,隨同旗艦行動。“因日艦船炮皆快,我軍必須整隊攻擊,萬不可離,免被敵人所算。”具體分隊情況是:旗艦“定遠”和“鎮遠”兩艘鉅艦居中,為第一隊;“致遠”、“靖遠”為第二隊在左;“經遠”、“來遠”為第三隊居右;“濟遠”、“廣甲”為第四隊在左,“超勇”、“揚威”為第五隊在右。由於兩翼的第四、第五小隊艦速較慢,所以變陣後的艦隊形成一個扁V字形,向日艦的一字陣攔腰衝去。
日本海軍根據艦速快、舷側速射炮多的特點,一直視單縱陣為制勝法寶。此時日艦見到北洋艦隊的陣形,決定避開“定遠”和“鎮遠”兩艘鉅艦,以快速的第一遊擊隊先攻擊敵人最薄弱的右翼。於是,行駛在一字陣前部的第一遊擊隊由8節航速加速至10節,並向右轉舵,漸漸地與本隊拉開了距離。這樣,一字陣就斷為前後兩截。
北洋艦隊仍保持8節的航速,並將扁V字形展開,以便各艦首炮都能轟擊敵艦。
中午12時50分,雙方艦隊接近至5300米時,北洋艦隊旗艦“定遠”首先開炮。據“高千穗”艦記載:“‘定遠’的炮座吐出一團白煙,轟然一聲巨響,其30公分半的巨彈衝開煙霧,飛過日艦頭頂,落在駛在最前面的‘吉野’艦側100米處,海水頓時騰高數丈。”“定遠”的第一炮,也是全隊發動進攻的訊號,“是為黃海海戰第一炮聲,蓋此炮聲喚起三軍士氣也。”
乙 和尚的理想(5)
英國顧問泰樂爾看見陣勢跟司令所下的命令不符,對這種在海軍中聞所未聞、幾近叛變的陣前抗命,大為震駭。他急忙奔上艦橋,企圖挽救,但時間已不許可,日艦已經逼近,劉步蟾下令開炮。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定遠”號的大炮發射第一炮時,那個年久未修,早就鏽爛了的艦橋,被震斷裂,丁汝昌和泰樂爾被雙雙拋到半空而後跌到甲板上。丁汝昌腰部重傷,泰樂爾失去知覺。日艦的猛烈炮火,把“定遠”號的桅檣摧毀,以致懸掛不出指揮的旗幟,各艦遂成了一群各自為政的盲鴨。
史學家唐德剛對泰樂爾頗有看法,據他調查:
泰樂爾1865年生於英國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