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花老人常常跺著腳罵道:“家裡的男人都被毒品那個東西給害了,本想靠販毒致富,結果販了個家破人亡,當初他們要是不販毒,既使吃苦受累也比今天的日子好過得多。”她的丈夫馬學明因販毒被“槍崩”了,四個兒子也因販毒、搶劫和吸毒被判刑和勞教,剩下三個兒媳“守活寡”,十幾間大房子,平日裡只留下一個孤獨老婦人在家看門。
在通往韋州鎮公路邊的一個回族家庭,一家老倆口生了4個兒子,父親和大兒子早年因為販毒被判死刑,老二被判刑15年,老三被判6年,老四被判3年。老四媳婦說,自己剛結婚不久,丈夫就被送進了監獄,他苦苦等了3年,丈夫回來了,但整天無所事事,她估計自己的丈夫沒幾天又要去販毒,她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到什麼時候。
在下馬關南27公里處的預旺鎮,是一個新形成的販毒區。在下馬關鎮和韋州鎮一帶的青壯年男子因販毒、吸毒而減少之後,預旺鎮周邊村子裡的部分男子成了販毒“替補隊員”。毒販交易的地點在預旺鎮,參與人員來自預旺鎮和下馬關鎮,兩個鎮的毒販走向了聯合販毒的道路。
下馬關、預旺、韋州三鎮南北相通,有一條剛剛修好的公路相連,在寧夏東部的沙漠、戈壁上形成一條狹長的毒品走廊,成為中國北方一個重要的毒品來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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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泉――能聞到空氣中毒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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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處安徽省西北邊陲的臨泉縣西、北、南分別與河南省的平輿、項城、新蔡等5縣接壤,省內則與潁上、阜南、界首等四縣為鄰,故有九縣通衢之說。這裡地情、民情也相當複雜,歷史和現實的原因使這裡成為中國三大毒品集散地之一。
臨泉的廟岔,地處安徽、河南兩省三縣交界處,清末民初,這裡就是買賣鴉片的集散地,在上世紀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曾一度絕跡的毒品隨著皮張市場的興起再次出現。當時皮張生意之盛,可以用“商賈雲集,異常熱鬧”來形容它,每天的凌晨3、4點鐘的時候,來自全國包括新疆、東北的商人就開始進入市場,每人2元的門票收入多達數千元。
很快,這種繁榮和茂盛及眾雜的流動人口刺激了廟岔毒品的沉渣泛起,再度猖獗,並且迅速蔓延。雲南和臨泉毒品通道的形成大致也是在那個時候。
臨泉現有人口近200萬,人多加之積年的窮困,這裡的民生艱難。上世紀80年代,地少的農民多外出務工,不少人長途跋涉到雲南,幫助當地人承包土地種西瓜,工資多是根據當年西瓜的收成,當遇到年景不好的時候,幾乎拿不到工資,當地有些人就拿出毒品代替。
而這樣的“工資”帶回臨泉後,竟然比豐收的年頭還要豐厚。一來二去,暴利牽引,就有人走上了販毒的道路。而且,臨泉農民有不少人和雲南當地人結婚,定居雲南。這樣的血緣關係構築的毒品通道具有一般渠道沒有的穩固性,打擊起來、尤其是斬斷特別困難。
在剛開始的時候,一些販毒分子確實得到了毒品的好處,不少人賺了錢後在村裡蓋房起樓,眼熱的群眾就群起仿效。一時間,以廟岔為龍頭的鄉鎮農民紛紛走上販賣毒品的不歸路,毒品日漸氾濫。據說,在離廟岔還有10公里遠的地方,就能聞到空氣中毒品的味道。
臨泉縣裡有一家最好的賓館,大多住的是外地人,他們很多都是來販毒的。從縣城發往廟岔鎮這條線的客車生意最好,從早上4點到晚上7點,每隔幾分鐘就有一班車。這條線上有50多輛車在跑,每個車主每天都能跑四五個來回。有位20多歲的車主說,他的車一次能拉6個人,每天有幾千人到廟岔鎮去,這些人不少是去帶毒品的。尤其來販毒的大毒販,他們一般是包車走,不講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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