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一刀就要將他的面劈開,誰知道噗一聲,刀竟是劈在那袋白粉之上。
整個面袋幾乎開了兩邊,白粉飛散,附近一帶立時就像是陷入漫天迷霧之中。
燈光於是也變得朦朧。
老大卻連燈光都已看不到。
其實他什麼都已看不到了。
一種強烈的恐懼剎那襲上了他的心頭,他怪叫一聲,手中刀“刷刷刷”地一連幾十刀,護住了渾身上下。
白粉在刀風激盪之下愈發迷朦。
六個殺手幾乎都被迷住了眼睛,手中刀紛紛砍出。
本已給繡花針刺瞎了眼睛的老三本來不受影響,可是,耳聽刊刃破空之聲亂響,驚呼怒斥之聲此起彼落,手中刀不由亦砍了出去。
六刀齊動,白粉飛散得更開。
燈雖還亮著,燈光已悽迷。
悽迷的燈光鬼火般在白霧中跳躍,老蛔蟲左手掌燈,一個身子鬼魂也似在白霧中飄飛。
颶一聲,他手中那幾已變成兩邊的布袋脫手飛出,擲在一個殺手的面門,袋中所剩的白粉亦同時打在那個殺手的面上。
那個殺手的眼睛已緊閉,嘴巴亦已抿實,鼻孔卻沒有塞上。
白粉箭一樣打進他的鼻孔。
他一聲悶嘶,猛從迷漾的白霧中衝出,一衝兩丈,仆倒街頭。
幾乎同時又有兩個殺手衝出白霧,衝出就倒下,倒下就不再起來。
他們的身上都不見有傷痕,一個人頭皮卻有些異樣。
這兩個殺手一倒下,白霧中燈光一閃再閃,喀喀的兩聲,兩條淡淡的人影,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老大淒厲的叫聲旋即在迷檬白霧中暴響,撕裂黑黝寂靜的長空——“老匹夫,你好毒!”
老大頎長的身子同時箭也似射入半空,姿勢不大自然,好像不是他自己躍起來,而是給人踢上去的。
好毒,那到底踢在他什麼地方?
迷朦的燈光亦飛起。
老大的身子還未穿出白霧,燈光已在他頭上,燈光下鳥爪般的一雙怪手暴長,握住了他的脖子。
喀一聲,老大的頭側過了一旁,身子重又墜人霧裡。
他的刀卻閃電也似地破霧飛出
燈竿子刷地在刀光中斷飛,燈凌空滴溜溜一轉,斜刺裡落下,旋又被一雙手接住了。
這再被接住時,燈光就凝結了。
王風的目光亦凝結了。
他盯著那不再跳躍的燈光,眼瞳中一抹驚異之色。
這八九天下來,本來已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驚異的了。
可是這個人的武功,這個人的殺人方法,實在不尋常。
血奴卻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的膽子莫非比王風還大?
白粉瀟瀟地落下,燈光已漸變明亮。
這場霧終於消散。
老蛔蟲整個人亦清晰可見。
他左手託著那斷去了竿子的燈籠,右手已藏在袖中,渾身上下都灑滿了白粉。
他的面容仍是那樣的疲倦,眼睛還是帶著那種惡作劇的笑意。
這笑意看在王風眼內,卻是陰森恐怖的感覺。
他望著王風,忽問道:“這兩種方法哪一種比較好?”
王風冷笑道:“兩種都不好。”
這句話出口,他的身旁就多了一個人。
穿紅衣的小姑娘只一躍,人便似燕子一樣落在王風身旁的瓦面之上。
王風霍地轉頭瞪著她,道:“你今年有多大了?”
小姑娘眼波流轉,嬌笑道:“你說呢?”
王風說道:“我看,你最多也不超過十五歲。”
小姑娘只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