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你名聲這麼壞,沒人會信你的。」
望月在他肩上推了一把,眼珠轉一下,笑道,「笨!我怎麼可能用聖女的身份寫書去?」
楊清便笑,不言語。
他心中有許多話,但都不能跟她說。他只能當沉默的陪伴者,聽她說很多話。聽她說——
「山秀,你要不要來我帳下?淪為聆音的床上玩物,你太屈才了。」
「山秀,你喜不喜歡這個花?聽說是送給心愛之人的,但你知道,我的心愛之人隔著千山萬水,你拿去玩吧。記得,不要誤會,我對你絕沒有非分之想哦。」
「山秀,昨天我看到你跟一個姑娘月下散步了嘿嘿。春心萌動了?」
她並不是刻意找他說話,實際上她大大咧咧,根本不關心他。是他主動上前,他告訴自己,我要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然後她每每與他說話,各種話題,各種內容,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她還隨手送禮物給他,都是興致所致。
她開啟了他的世界。
讓他好奇進入,便是旁觀,都覺得有意思。
忽有一日,尋機會去找她時,在殿外等候時,聽到火堂主明陽問,「那個山秀,是不是喜歡您?」
站在殿外的楊清,心中忽而發冷。
他無意在聽殿中的話,他只是突然感覺到當頭棒喝,打醒了自己。他問自己:我要做什麼?
我非要弄清楚她是什麼樣的,這有什麼意思?
我為什麼就非要知道她是什麼樣子的呢,那跟我什麼關係?
他站在殿外,與出來的明陽對視。對方目光審度,他清清淡淡的,倒讓人看不透神情。進去後,聖女望月看著他,以一種奇異輕笑的目光:「山秀,我覺得,你出現的,真是恰到好處。」
「……您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她走下臺階,走過來,走到他身邊。擦著肩,她的呼吸在他耳邊晃過,聲音低低的,帶著挑逗之意,「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
她走出了大殿,楊清回頭,看到她站在殿門口的身影。負著手,長發隨髮帶飛揚,身形玲瓏。
可以笑,可以哭,可以罵,可以斥。
外人對她指指點點,她自是不放在心中。她以大無畏的精神,走在荒原中,走在雷電中,走在風雨中。在那泥沼中,在天昏地暗中,楊清回過頭,看到她完整的靈魂。長夜跋涉,她自行走漫然。
在這一回頭中,她讓他心口起起伏伏。
不當其時,正當其心。
楊清的腦海中,閃出這八個大字,金光燦燦,重重扣上去。
剋制之後的不由控制,不當其時的正當其心。
正是楊清對望月的想法。
他完了。
如果他就這樣一頭撞進去,他就完了。
她像團火一樣,吸引著他。
楊清是剋制的,隱忍的,清冷的。但他私心深處,偏偏著迷於一種痴迷瘋狂的感覺。他沉醉於這種自己沒有的,就像他再上前一步,就再也無法把眼從她身上移開一樣。
望月正是楊清所迷戀的那種人。他被這種人所吸引。
可是又萬萬不可以。
停下來。
必須停下來。
他不能再走下去了,再走下去,他會控制不了自己的。
楊清整理著自己半年來與她的相處,他冷靜的,決定退出。她是麻煩,太大的麻煩。他沒有那種決心,覺得自己能走下去。他一心想覆滅魔教,他怎麼面對一個一心為魔教的聖女?
立場不同,恩怨太苦。
倒不如,在發覺自己心意改變的第一時刻,就懸崖勒馬。
最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