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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打仗的時候下命令就要像毛主席那麼斬釘截鐵,就一句話,多一個字也沒有。

話音未落,一顆炮彈從護衛網上穿人,指揮台被打得粉碎。朱參謀長本來抓著副駕駛,炮火過後,發現手裡只抓著一隻胳膊,副駕駛人早沒了,當下酒後犯懵的腦袋就嚇醒了。

駕駛室裡,駕駛員重傷倒下,快艇如脫韁之馬,向敵艦相反的方向駛去。

王振臂大呼:“轉舵!快轉舵!方向錯了!”

作戰參謀和艇長掙扎著起立,兩人拼死力氣轉舵,一發流彈打來,他們飛出窗外。

王三魁衝上來,扔掉帽子,牢牢地把住舵輪,快艇掉轉了船頭。

王三魁屹立在駕駛室,迎著炮火再次向敵艦衝去,對著話筒從容不迫地大喊:“各艇注意,一要保持隊形,二是靠近再打,三是打他水線以下!同志們!圍住海龍號,跟我再打一輪!”

老王本來的意圖是打海龍號,因為海龍號是國民黨海軍噸位最大的軍艦,是海軍旗艦。

要不是彭向前他們166艇貪功冒進,打亂隊形,國民黨的旗艦海龍號就跑不了了。

166艇打沉了艦門號有功,但卻放跑了海龍號,所以這場海戰儘管我軍傷亡最重的就是166艇,但是事後身負重傷的166艇長不但沒立功,而且還差點被轉了業。

光靠勇敢沒用,打仗就是打仗,打仗要看結果,說是不按成敗論英雄,那是說說而已,實際上根本不可能的。不堵槍眼不捨身炸碉堡,你活著回去也沒個好,這麼說無損於黃繼光、董存瑞的英雄形象,但是如果槍眼沒堵住碉堡沒炸了,你還是成不了英雄。說不好聽死了白死,打仗犧牲的人多了,並不是各個都成了黃繼光、董存瑞。

166艇就是這麼個情況。

當時166艇上,是艇長吳天明和政委彭向前在指揮。

炮手叫:“艇長,司令員已經在前面開火了。”

艇長也是野戰軍出身,是水警區少數擁護“王三魁路線”的堅定派,事後王三魁卻罵他是教條主義者。

老王是這麼說的:批我的遊擊主義歷史證明是錯誤的,但是批教條主義卻是正確的,因為教條主義在水警區的表現就是光跟人,不跟線,光跟我王三魁,忘記了我軍的軍事路線!

老王言簡意賅地說:為什麼說你是教條主義者呢?因為你不懂打仗是讓敵人死,不是自己去送死,你也根本就沒分清楚勇敢和拼死的區別!

這就叫期之殷責之切,只有自己的嫡系才能這麼罵。老王用人不論親疏,海軍的老人都說,王司令辦事公道,罵了你處分你你還感謝他,王司令有真事,不像某某,護著自己的嫡系,光處理自己的對立面,根本他媽的沒真事。

當時老王的嫡系教條主義者命令:“沉住氣,這是海上拼刺刀,越近越好!”

彭向前覺得不妙:“艇長,離敵人只有500米了,咱們已經衝出隊形了。” 艇長一瞪眼:“再近點,咱們要爭取建頭功!” 話音未落,166指揮台就被炮彈擊中,艇長倒在血泊裡,他掙扎著要爬起來,可是又倒下,嘴裡還是喊:“靠近……打!”

166光知道往前衝,把整個作戰隊形打亂了。

698指揮艇上,朱參謀長急得直跺腳:“166衝得太靠前了,它夾在我們和敵人中間了,怎麼辦?怎麼辦?”

王忙喊:“停止射擊,不要誤傷166……”

太晚了,三艘護衛艇上的炮彈不分青紅皂白打出去,大部分洩在166上,166夾在敵我之間,就這麼成了敵艦海龍的屏障。

166艇上,人們就七手八腳地把艇長往外抬。艇長還嚷嚷:“別抬我下去!就把我放在門口,我就在這裡指揮……” 電子書 分享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