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卜師告訴他:“太陽象徵姬姓,月亮象徵異姓。你夢見的月亮肯定是楚王了,你射中楚王然後退進泥坑,說明你也肯定會死於此戰。”
趙無恤不清楚,已經明白自己命運的呂錡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踏上戰場的,但肯定沒有膽怯和退縮!剛一開戰,由他領銜的魏氏族兵作為晉國三軍前鋒,向楚王的中軍發動了猛烈的攻勢,連破三個方陣後,楚王的御駕進入了呂錡的射程之內。
他弓如滿月,抬手射去!
箭矢命中目標,射瞎了楚王一隻眼睛。
遺憾的是,強弓之末,不能穿魯縞,楚共王保住了性命,他又痛又惱,便叫來楚國的養由基,那位天下第一的射手,親手將兩支特製的鴻翎箭交付於他,要養由基為自己報仇。
魏兵才剛剛為呂錡的功勳三呼“萬勝”,誰知悲劇來的很快,高手過招,轉瞬即逝。號稱“百步穿楊”的養由基也只用了一箭,矢如飄風,正中呂錡頸部,他的頭伏在弓套上,登時斃命。
呂錡雖死,但他以自己的犧牲,換來了晉國在這場戰爭中的大獲全勝。從此,楚軍不敢再掠晉鋒芒,中原的霸權漸漸向晉國傾斜,楚國令尹(相當於丞相)也發出了“當今吾不能與晉爭”的感慨。
而呂錡因為個人能力突出,功勞顯赫,得以從魏氏分出為呂氏,後代擁有呂和廚兩縣,諡號為“武”,可謂實至名歸。
這就是呂氏祖先的光輝經歷,作為其子孫,加上魏氏諸族一向以團結、勇武和知兵著稱,想來呂行敢於公開向自己挑戰,射術應該是不錯的。
此時,聽到趙無恤稱讚祖先的功勳,呂行面色不再冰冷,而是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誰知,無恤的下一句話卻一點都不客氣!
“只是不知道,呂子能有乃祖幾分本事?”
……
泮宮的靶場十分寬大,呈長方形,邊上種植挺拔的楊樹,地面鋪了層細細的沙土,弓矢嶄新,風輕雲淡,正是射箭的好天氣。
大夫子弟們已經停下了手裡的投壺、六博等玩樂,統統湊了過來,看到有人要和呂行比試,他們便故態萌發,喊起了賭注賠率,卻統統是賭呂行必勝。
方才議論趙無恤的兩位少年又在說悄悄話:“竟然敢與呂行比箭,趙氏君子不知道呂氏歷代精通此道麼,呂行自從進了公學,還從來沒人在射術上能和他比肩。”
“勿急,我看那趙氏君子自信滿滿,不像是無準備之人,且再看看。”
黑衣少年焦躁地跺了跺腳:“張子,你一直說再看看,已經數次矣,你我倆家可都是趙氏之黨,到底過不過去投效,你倒是快些決定啊。”
“莫急,莫急……”被稱為“張子”的白衣少年卻絲毫不著急,他盯著趙無恤的背影,態度玩味。
只見趙無恤和呂行倆人站在箭靶五十步開外,相對行了一禮。
雖然不是大射、燕射之禮,而是尋常的比試,但也要按照規矩來,不能亂射一氣,正所謂,“射者,進退周還必中禮”。
說是射箭的人,不論前進還是後退,左旋還是右轉,動作一定要符合規矩。射者的內心,要沉著冷靜;射者的外表動作,要從容挺直;只有這樣,才可以把弓箭拿得緊瞄得準,可以指望射中。所以說,從人的外部射箭動作就可以看出他的內在德行。
“射者,男子之事也”,對於春秋貴族來說,射箭不僅是一種技巧,還是一種藝術和修養。
趙無恤禮畢,對呂行說道:“呂子年歲長我,請呂子先射。”
呂行毫不客氣:“恭敬不如從命!”
隨後,他手朝後方一指:“不過,行要在八十步外開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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