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邊的馬尾基於後天養成的矜持不願意發問的暮羽,最終在佐天催促的目光下當起了兩個少女之間溝通的橋樑:“菲莉西亞小姐真的很有威嚴,就和生天目老師一樣。”
“生天……目,好難發的音。那又是誰?老師?這名字倒挺好聽的……是女性嗎?”
“‘老師’不是名字,是職業。用赫爾維西亞語來說,就是professeur。”
寒凪乃繪留半死不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用聽起來隨時快斷氣的聲音說完了這一句之後,她的腦袋就猛然歪向一邊,覆蓋到下巴的白色頭髮順著重力散落在她的臉上。整個身體軟軟的把全部重量都壓在攙扶著她的空深彼方身上,在後者“乃繪留加油啊”的驚叫聲中,險些就把兩個人都帶倒在地上。
從早晨那件事結束之後一直到現在,身為駕駛員兼機械師的白髮少女都在忙著擦拭和清理從艙口和底盤介面衝進戰車內部的雨水。雖說這舊時代的建御雷神到現在只要還能動這個事實就已經證明了它的身體的結實程度,但身為完美主義者的機械師少女仍然花了將近八個小時,一絲不苟的清理了能清理的每一寸地方。對於和佐天淚子同齡的她來說這樣的勞動強度實在是太大了,現在這種快要斷氣的樣子,實在是理所當然。
兩個少女都被乃繪留出人意料的行動嚇了一跳,交流自然是無法再進行下去了。佐天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個箭步跨出就攙住了乃繪留幾乎都垂到地面上的另一隻胳膊。兩個少女一起努力著把第三個少女架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merci。”閉著眼睛的乃繪留用低沉的聲音道謝。
“de……derien。”佐天用剛剛從阿斯拜恩那裡學來的蓋倫特語現炒現賣,笨拙的小舌音讓眾人都露出會心的笑容。甚至就連歪倒在椅子上的乃繪留的嘴角也辛苦的翹了一下。
“哦哦,好豐盛啊!”
各拎著一個深綠色玻璃瓶的兩人先後走進廚房,後面的中年大叔誇張的感慨著。這次輪到暮羽站起來,從前輩和少校手裡接過酒瓶,熟練的用開瓶器開啟之後將介於淺褐色和金色的酒液慢慢的傾倒進高腳玻璃杯。一股奇特的芳香頓時瀰漫在廚房內。
“這是……蘋果白蘭地(calvados)?”
要在西斯武士臉上看到驚奇的表情那真是難如登天,不過他現在還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倒不是因為自從進了無法地帶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這種需要用蘋果作原料的奢侈品,也不是因為暮羽毫無猶豫和疑問的將她自己、佐天和另外和她差不多大,最多不會超過十六歲的少女面前的杯子也倒進酒液的動作,而是……
拿起高腳杯微微晃動著杯子讓酒香更充分的散發出來,然後將杯口湊在鼻子上深深的吸了口氣,克勞斯少校留著整齊的絡腮鬍子,線條剛硬的臉上露出了迷醉的表情。
和記憶中二少的陶醉表情,幾乎是一模一樣啊……
如同鑰匙一般,某種記憶從精神深處浮現。那是什麼時候?六歲還是七歲?鎮長家那個夏天出生的金髮小子,每當從他自家酒窖里弄出來裝在同樣的綠色玻璃瓶裡的松香般顏色的液體時,都會請包括自己在內的男孩女孩們分享。這當然不會是出於純粹的好心,只不過是拖著大家夥兒一起來個法不責眾,免得讓他老爹用能把凍土豆捏成爛泥的大手把他的屁股打爛罷了。
當教室窗戶外面能把肺裡的毛細血管凍裂的寒風呼嘯著肆虐時,即便二少慳吝的只讓每人喝一口,可那火流一般衝下胃裡的液體幾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