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能幹的女兒,佐天先生您的夫人一定很了不起。”喝著佐天泡的茶,由奈美真心實意的讚歎著。在成為教會的修女前曾經跟著做商人的父親走南闖北很多年的少女,怎能看不出這茶葉其實是軍隊供給的劣質磚茶?然而經過佐天一陣眼花繚亂的動作,加入了砂糖、檸檬汁和一種散發著略帶有刺激性氣味的液體之後,本來會苦澀的能麻木舌頭的茶水變得異常可口又回味悠長,實在不下於從歐藍德轉口過來的克里修納的上等茶葉。
“夫人……嗎?”聽到了這樣的讚歎,即便已經和佐天商量好,除了克勞斯少校之外的人面前都以父女的關係出現,但西斯武士臉上的神色仍然不免精彩異常。
“對不起!”一看阿斯拜恩臉上的神色變換,由奈美似乎誤會了什麼,連忙放下茶杯道歉。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擺了擺手,阿斯拜恩問道:“深夜前來,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由奈美臉上嚴肅了起來:“作為誠也的監護人,我得感謝您……”
“用不著謝我。”阿斯拜恩輕輕搖頭,油燈下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奇妙的弧度:“當時的情況你應該已經從報時要塞的軍人們那裡聽說了吧?要是我不幫你們的話,恐怕現在我和淚子就得被她們押著到中央受審去了。”
“即便如此,您救了誠也也是事實!”少女抬起頭,眼睛在油燈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請允許我感謝您!”
“……長著春上的臉,卻和初春一般倔強。”嘀咕著對方聽不見也聽不懂的話,阿斯拜恩欠了欠身子,表示接受了謝意:“那麼,接下來呢?”
“同樣作為誠也的監護人。”由奈美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我得向您抗議。”
她按在桌子上的修長右手展開,六個細小的東西出現在那裡,青紫色的光滑外皮反射著光芒,映照在阿斯拜恩毫無感情的眸子上面。
“不論您信仰什麼樣的神明,也不論當時的情況有多緊急,欺騙一個孩子是您應該做的嗎?”
儘管充滿了怒火,由奈美的聲音卻壓到了最低。隔壁房間裡,正在和佐天一起玩的誠也和美夕正不斷髮出的興奮笑聲透過薄薄的木板傳來,令人難以想象還在幾分鐘前誠也還差一點哭出來。
“其實,原本我沒打算欺騙。”阿斯拜恩端起了茶杯,用縷縷的水汽掩蓋著自己的面孔,在由奈美半信半疑的表情中說出了讓後者差點當場跳起來的話:“本來我是打算把這六個茄子都扔到河裡的。”
“你!”
“如果是你是我的話,那個時候會怎麼辦?”
“誠也是個好孩子,如果好好說明的話,他一定會……”
“絕不可能。”斬釘截鐵般的語氣,阿斯拜恩的目光轉過來,透過水霧就像刀子一樣和由奈美毫不相讓的目光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沒注意到我的前提嗎?——如果你‘是’我的話。”放下了杯子,阿斯拜恩轉頭看向牆壁,彷彿目光能把那薄薄的木板牆刺穿一樣:“如果你在那裡,誠也當然會聽你的。你照顧他,信任他,給他做飯縫補衣服。然而我呢?”
猛然被阿斯拜恩湊近的由奈美慌亂的想往後退,然而在那雙深色眼睛的逼視下什麼動作也做不出。猛然間,鼻端飄過的一股特殊的味道讓她再也把持不住,俯身就將剛剛喝下去的茶水都吐了出來。
當臉色蒼白的由奈美直起身時,她再也無法掩飾眼神中的驚慌。這個男人身上令人輕易就能聯想起硝煙、血腥和腐臭屍體的氣息是那麼明顯,甚至都不用刻意去分辨。究竟是在怎麼樣的生死場上走過,才會有這樣讓人懼怕的氣息啊!
“‘誠也討厭軍人’——這是那個叫空深彼方的小姑娘說的。你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吧?”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再次端起茶杯用水霧遮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