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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部分

那時候她還沒有穿上這身軍裝,甚至連羅馬人都不是。

她出生在名為施維茨,夾在赫爾維西亞和羅馬兩大強國之間的小小州邦。

儘管有著羅馬和赫爾維西亞都為之垂涎的水資源,但高聳的雪山實際上非常貧瘠,也缺乏像樣的礦藏,只有山谷間的一點土地才能種出些土豆和蔬菜。理所當然的,憑著這些,施維茨人從來都喂不飽自己,只能向鄰近的強國出賣自己的性命來養活自己。

現在想來的話,那個將又長又粗的頭髮系成麻花辮,有著被高山的陽光和山風磨礪成深褐色粗糙面板,因為步槍沉甸甸的重量而臉色發僵的十六歲女孩,就連艾麗莎自己都不相信和現在的自己是同一個人。

十年,或者二十年後,這些稚嫩的面孔也會像戴上面具一樣,被名為“戰爭”的惡魔奪去心智,成為冷酷而有效率的殺人機器——如果他們還沒被獻祭給死神的話。

一陣爭執聲傳進了她的耳朵。

“薩沙-馬爾羅夫上尉!”

蒼白著一張臉的,是個架著眼鏡的中年人。他只穿著一件淺綠色的襯衫,配著少校的軟肩章。

艾麗莎認得這個人。在被那些穿著連子彈都無法打穿的“赫爾維西亞兵”俘獲之後,在臨時拘押他們的盧安鎮公所為他們檢查身體的,就是眼前的這個軍醫。

維持著一隻手舉起的姿勢,名為薩沙-馬爾羅夫的獨眼軍官轉過目光看向軍醫。儘管後者是名少校,但從那隻獨眼裡射出的目光卻殊無尊重之色。

儘管被那充滿桀驁暴烈意味的目光壓的透不過起來,但軍醫仍然勉強挺直了背脊,大聲抗議。

“這樣做有失穩妥!”

“怎麼,你有意見嗎?”

“他們既不是間諜,您也沒有軍部下達的書面命令!這樣處決戰俘——何況有些還不是戰俘!”

“他們是羅馬人。羅馬人——”

薩沙的臉上浮起了堪稱酷烈的笑容:

“都得死。”

“瘋子!”

軍醫恨聲罵道。不過,那對薩沙來說,不痛也不癢。他微微使了個眼色,薩沙的一名護衛將垂下的槍口抬了起來,對準了軍醫。

面對那黑洞洞的槍口,從來沒上過戰場的軍醫不由嚥了一口口水,後退了一步。薩沙眼裡的輕蔑之色更加濃重。他懶得再理睬軍醫,回身面對那些即將第一次開槍殺人的新兵。

軍醫挺身而出時,臨時挑揀出來充當行刑隊的新兵們不由鬆了口氣,不自覺的垂下了槍口。現在,在薩沙兇狠的目光下,他們重新把槍口舉高。

可以看得出,三分之二的新兵並不情願。不過,也有的新兵在聽到“羅馬人都的死”之後,肌肉抽動,眼睛裡冒出了名為“仇恨”的火焰。

薩沙暗暗記下了那些因憤恨而扭曲的面龐。

這些是他可以依靠的力量。畢竟他現在手下只有一個小隊,這點人數就算都是在比恩蘭和弗萊芒與羅馬人血戰多年的老兵,要像西維德-拉斯托爾斯長官吩咐的那樣,控制桑斯軍營的上千名新兵和近百名教官也是極為困難的。

嘴角的獰笑一閃即逝,薩沙將手舉過頭頂,用力——

“呯!”

槍聲拍擊在耳膜上,提前的聲音讓手還沒有揮下的薩沙臉上浮出了憤怒的神色。然而下一瞬間,憤怒轉為了驚愕。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驚愕的神色,看向將手槍高舉過頭,對天鳴槍的身影。

那是個腰圍比任何三個新兵捆綁在一起都要肥大的男人,體型就像是立起來的橄欖球。就憑這極具特色的體型,桑斯基地的新兵們一眼就能認得出,那是在他們被魔鬼般的教官訓練的鬼哭狼嚎時,總是站在一邊笑眯眯看熱鬧的基地指揮。

當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