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急行軍訓練結束,累的只剩下趴在地上喘氣的力氣的新兵們看到那張油光發亮的臉上的笑容時,無不心中詛咒。
現在,笑容已然不見。在左側,彼時被皮下脂肪撐的一絲皺紋都看不到的白淨臉上,顴骨部位的皮肉已成了完全的黑色,摻雜著烤化滲出的脂肪,看上去就像是剛鋪好的柏油一樣。中間部位燒焦綻開,露出了下面粉紅色的血肉。邊緣則鼓起了一層一層的黑紅色水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死人復活了?
……
無聲的竊竊私語如同波浪一樣擴散開去。新兵們惶惑的看著彼此。
今天所受到的衝擊,比這些少年少女們過去十五六年的人生裡曾經經歷過的加起來都多。
先是俘虜——天知道離最近的前線也有幾百公里的這裡,為什麼會出現羅馬兵。新兵們都以驚訝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然後,來自首都的軍人突然動手,用戰車炮將基地指揮和幾個客人,連同會客室一起轟成了碎片。聽見炮聲,以為敵襲,拿起武器一窩蜂衝出來的有之,抱頭躲在床下桌子下的有之,茫然不知所措者有之……氣的堪稱魔鬼的教官們破口大罵,平常只用來嚇唬新兵們的馬鞭,這次與好幾個膽小鬼倒黴蛋的脊背發生了親密接觸。
還是那些來自首都的軍人們,在全基地集合之後,宣讀了由薩沙-馬爾羅夫上尉接管桑斯基地的命令。在戰車的炮口和複數的槍口之下,提出質疑的軍士長和十幾名教官都被關了起來。
最後,那名看起來就兇惡無比的獨眼上尉,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處決在押的羅馬俘虜。
現在,連被宣稱已死的指揮官也復活了!
——別管這個了。我們到底該聽誰的啊?!
士兵們面面相覷。儘管之前,從首都來的軍人們向他們宣讀了薩沙-馬爾羅夫上尉接管兵營的命令,但兵營軍士長和教官們當即就對命令的真實性提出了質疑。加上之前這些一臉兇悍之色的軍人毫不顧忌的用戰車炮對自己人開火的行為,讓新兵們本能的偏向了他們本來的指揮官一邊。
這種偏向,在指揮官身邊的那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低下頭,以掩飾被生物晶片洩露出來的光子染的通紅的瞳孔的一瞬間,成了決定性的因素。
“士兵們,把這個對友軍開炮的叛徒抓起來!”
指揮官發出了怒吼。很難想象,這個平時總是細聲細氣講話的溫和胖子,居然還有這樣兇暴的一面。
近乎所有的新兵被這樣一吼,馬上就下意識的遵從命令。在擴散開來的細微原力波紋的影響下,手無寸鐵的少年少女們堅定的向著薩沙圍攏過來,中間夾雜著行刑隊計程車兵和他們的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和雪亮的刺刀,直指薩沙和他的護衛。
“嘖。”
發出了一聲彈舌音之後,出乎意料的,外表看上去獰惡異常的薩沙-馬爾羅夫上尉,絲毫未作抵抗,便抽出槍套裡的手槍丟在了地上。
這個舉動,不僅是指揮官,就連他已經端平槍口,把手指壓在了突擊步槍的扳機上的部下都露出了吃驚的面容。
“上尉……”
“放下——都是陸軍的同袍,何必自相殘殺呢?”
儘管被十隻二十隻的步槍指著,獨眼軍官的臉上卻連一絲緊張都欠奉。
然而,他的言辭卻激起了指揮官加倍的怒火。後者渾身顫抖,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張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扭曲的程度連黑紅色的水泡都為之破裂。
“長官,這樣好嗎?我們何不……”
一個護衛看了上校渾身顫抖的樣子,低聲問道,另一個護衛也點點頭,絲毫沒有放開武器的意思。
雖然薩沙是他們的直屬上司,然而兩人的忠